沈知夏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2.c¢y,x~s?w-.?n¨e-t/
原本还在赞叹那对镯子晶莹剔透的宾客们,顿时都傻了眼。
陆老夫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陆砚之脸上那点刚浮起来等着被人夸赞的笑意,瞬间变成一片铁青。
满堂宾客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震惊、茫然、恍然大悟、看好戏的兴奋……
沈知夏却依旧站在那里,素衣淡容,背脊挺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捧着锦盒地陆砚之,和他身边一脸惊慌的苏雨柔。
她的声音,在死寂中再次响起:“怎么?费尽心机偷了我的东西,如今倒好意思拿出来借花献佛,给老夫人贺寿?”
轰——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全场。
“什……什么?偷来的?”
“沈氏的嫁妆?”
“怪不得!我就说如今的陆家,哪来今日这般大手笔!”
“啧啧,偷儿媳的嫁妆给老娘贺寿?这陆公子……可真行啊。”
惊疑地抽泣声和毫不掩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向陆砚之的目光,都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x¢n*s-p¢7^4¢8,.~c¢o·m/
“沈知夏!”陆砚之猛地吼了起来,他转过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沈知夏,“你……你血口喷人!你竟敢污蔑我!”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因愤怒和羞耻变得尖锐起来:“这对玉镯,是表妹费尽千辛万苦,花了重金从‘玲珑阁’购得!有凭有据!岂容你这毒妇在此信口雌黄,污我清白!”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了最后一句,试图用声音压过满堂的议论。
“污蔑?”沈知夏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陆砚之,事到如今,你还要演戏?还要拉着你的心肝表妹一起,把偷窃说的如此光明正大?!”
她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苏雨柔,声音陡然拔高:“苏雨柔,你说这对镯子,是你‘费尽心思’为老夫人寻来的?那你敢不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告诉大家,这对镯子内侧,春紫色的地方,刻着什么?!”
苏雨柔被沈知夏冰冷的目光一刺,猛地打了个哆嗦。
沈知夏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有刻字?!那个位置极其隐蔽,她当时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都未发现。^j+y*b/d+s+j\.!c-o′m-这次若不是为了将沈知夏彻底拉下去,她根本都不舍得拿出来送给陆老夫人……
不对……这嫁妆的主人,原本就是她啊。她不知道,又有谁知道呢?
苏雨柔下意识就想否认,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知夏步步紧逼:“不敢说?还是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
她指向锦盒中那对碧波春水般光滑圆润的镯子:“那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岚’字,是我母亲李卿岚的闺名。她当年在江南‘天工坊’定制这对镯子时,特意要求工匠刻下来的,世间,独此一份!”
她这话,犹如滚油中泼进一瓢沸水,再次引起轰然的议论。
“天工坊?那可是江南最顶级的玉器行!”
“独属印记……这……这……”
满堂哗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锦盒中的镯子上。
之前就觉得这对镯子华贵无比、世间少有,原来是出自天工坊。
陆砚之的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死灰。他捧着锦盒的手抖了起来,盒子里的镯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叮当声。
他低下头,下意识地就想去看镯子内侧。
“不!不是的!表哥,她胡说!她污蔑我!”苏雨柔回过神来,扑向陆砚之,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凄楚:“表哥!你相信我,这镯子分明是我从‘玲珑阁’买来的!是干净的!是她!”她突然指着沈知夏:“是她不喜欢我,她恨姨母,恨我们陆家!所以才编造了这样恶毒的话要毁了我!毁了姨母的寿宴啊!表哥!”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宾客不明真相,还真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误导,动了恻隐之心。
陆老夫人从最初的震惊和狼狈中回过神来,愤怒的敲打着座椅扶手,怒斥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沈知夏,你这毒妇!污蔑亲夫,构陷表妹,搅闹寿宴,败坏门风!简直罪该万死!来人,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疯妇拖下去,关进柴房!!”
随着老夫人的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立刻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