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城门“轰隆”一声合拢,落下的门闩,断了无数人外逃的念想。^x^i!n·2+b_o!o,k\.*c*o/m_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
他们面无表情,眼神森然,走动间带起的风,都像是淬了冰。
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如今一个个噤若寒蝉。
户部一名员外郎自以为涉事不重且藏得隐秘,卷了金银细软,想从自家后院的狗洞里爬出去。
他人刚钻到一半,一双皂色官靴就停在了他面前。
“锦衣卫办案。”
冰冷的声音响起,员外郎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有令,凡涉案之人,胆敢抗拒抓捕、意图脱逃者,格杀勿论。”
寒光一闪。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这血腥的一幕,彻底碾碎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
刺头没了,剩下的全是软骨头。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冲入府中,将自己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家眷的哭喊声凄厉刺耳。
这雷霆手段,让被欺压许久的百姓们,看到了光。
“咚——!”
“咚——咚——!”
沉寂多年的登闻鼓,被人奋力敲响。
一声,两声,三声……
鼓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冤屈与血泪。~x?h·u/l_i-a\n,.+c/o′m_
无数百姓跪在鼓前,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衙门前很快贴出了告示。
为求效率,也为防刁民滥告,所有流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一日,抓人,理清案情。
第二日,登榜,将涉案官员姓名罪状公之于众。
三、西、五日,连审三日,当堂判决。
之后,罪责昭彰者,或流三千里,或于午时三刻问斩,雷霆之威,绝不姑息。
只是,那告示最下方亦有严令:凡敲登闻鼓者,所告之事必先受三司查验,若查明确系诬告或挟私报复,则罪加一等,严惩不贷;若确有冤情,则不仅免其惊扰之责,查实后更将从重从快惩处恶徒。
此令一出,虽令部分心怀侥幸者却步,却更让那些真正身负血海深仇的百姓看到了沉冤得雪的曙光,登闻鼓前的队伍反而愈发坚定。
一时间,京城一半是官老爷们的哀嚎,一半是百姓们的哭诉,交织成一曲前所未有的悲喜之歌。
毓秀宫,却是一片祥和。
小玉麟刚睡醒午觉,正抱着自己的凤凰蛋晏瓷,在软榻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手画的那些圈圈叉叉,己经在外面掀起了怎样一场腥风血雨。*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后宫的消息,总是比风传得更快。
当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朝臣被锦衣卫从府里拖出来的消息传进宫时,整个后宫都炸了。
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么快?!
快得她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陛下这段时日,闭门不见任何妃嫔,谁都摸不清他的心思。
这突如其来的大清洗,像一记惊雷,把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
翊坤宫。
“啪——!”
一只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贤妃胸口剧烈起伏,那张温婉和煦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
怎么可能!
父亲,吏部尚书苏廷渊,执掌天下官员升迁的他,竟然……竟然被锦衣卫那么轻易就带走了!
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裴听云!又是裴听云!
还有景珩!他怎么敢!他竟敢如此撕破脸皮,将我苏家视为无物!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登上那个位置的吗!
“娘娘,您息怒……”
贴身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瑟瑟发抖。
苏凝华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父亲,那是她最大的依仗,是她和泓儿在这深宫中安身立命、图谋未来的全部希望!
若父亲倒了,泓儿……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再睁开眼时,掌心己是一片血痕,那汹涌的怨毒与恐慌被她用剧痛与对儿子前程的强烈执念强行压下。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重新凝聚起那副惯有的端庄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