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是裴裴!
玉麟毫不犹豫,用朱砂笔在裴听云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却圆润可爱的圈圈。+h_t·x?s`w_.*n′e′t~
景珩看得失笑,这个自然是不用画的。
紧接着,玉麟的小手指又指向了赵毅的名字。
这个伯伯,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像大太阳!
她又开心地画了一个圈圈。
景珩在一旁看着,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游戏,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玉麟的小手继续在名册上移动,时而画圈,时而停顿。
当她的小手指划过户部侍郎张启明的名字时,玉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小脸蛋上露出了明显的困惑和厌恶。
这个名字闻起来,外面是一股甜腻腻的、假假的味道,像放了太多糖变得不好吃的蜜饯,麟麟不喜欢这种甜。
那假甜味道底下,却藏着一股让麟麟很不舒服的、像烂泥坑一样又黏又臭的味道。
还带着一丝丝滑腻腻的、让人想躲开的坏油味儿,让她觉得心口堵堵的,很不踏实。
她不喜欢这种混杂的感觉,小嘴一扁,抓着朱砂笔,小胳膊使劲儿,在那三个字上用力地画了一个大大的、鲜红的叉!
不满地嘟囔着:“假甜甜!臭泥巴!不喜欢!”
景珩的瞳孔,猛地一缩!
张启明!
户部左侍郎,逆王安插在钱袋子上的刀!
裴听云的密报中早就将此人列为头号嫌疑,可他行事滴水不漏,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又极擅辩才,每每都能在朝堂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景珩几次三番想动他,都苦于抓不到实证,反倒差点被他那番“为国分忧”的陈词说动。
如今,麟麟这至纯之眼,却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玉麟,竟一眼就将他揪了出来!
景珩强压下心头的震动,继续看下去。
玉麟的小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她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地说:“这个香香!像山里干净的泉水,甜甜的!”
然后高兴地画上一个大圈圈。
又或者点到一位耿首老臣的名字时:
“这个伯伯,闻起来像裴裴书房里晒干的竹简,有点点苦,但是很安心,麟麟也喜欢!”
小家伙又认真地画了一个圈。
一炷香的功夫,玉麟己经玩得不亦乐乎,小脸上都沾上了几道红印子,像只小花猫。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而那本官员名录,己经被她画得乱七八糟。
有圈圈,有叉叉。对那些让她特别不舒服的名字,她不仅画了大大的叉,还生气地用笔头在上面咚咚咚地戳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坏蚂蚁”赶跑,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景珩拿起那份“批阅”过的名册,仔仔细细地看。
被画圈的,大多是些他素有所闻、却因出身寒门而未曾重用的清流,或是些因性格耿首、不懂钻营逢迎而被他认为“不堪大用”的老臣,甚至有几人,功绩卓著却被人冒领,以至明珠蒙尘。
此刻再看这些名字,景珩心中百感交集,这些人或许在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但在玉麟这面“照妖镜”前,他们身上的“味道”却是干净纯粹的。
看来,朕过往对‘能臣’的定义,是该重新审视了。
有些人,虽不擅钻营,却是国之栋梁。朕……险些错过了。
这些被圈出来的名字,都需派人详查其过往功绩,若真有遗珠,朕必不吝擢升!
而被画叉和戳洞的,竟有七八人之多。
为首的,正是那位平日里最是谨小慎微,八面玲珑的户部左侍郎张启明!
紧随其后的,竟是吏部右侍郎严嵩!
此人平日里只知埋首公文与笔墨,看似与苏党、逆王党皆无瓜葛,是朝堂上最不起眼的孤臣。
玉麟却在他名字上重重画了个叉,还嫌不够似的,用笔头戳了两个洞,嘴里不满地嘟囔:“这个伯伯臭臭的!像洗不干净的墨,又苦又腥!”
景珩看着严嵩的名字,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他从未怀疑过此人,但玉麟的反应,让他瞬间联想到之前几桩悬而未决的官员调动疑案,似乎都有严嵩经手的影子!
他,大历的天子,费尽心力、安插无数眼线都难以窥得全貌的朝堂势力分布图,竟被一个一岁奶娃,用一支朱砂笔,如此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