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名为"安远楼",门楣上的金漆早已剥落。掌柜是个皮肤蜡黄的中年人,眼窝深陷,指甲缝里嵌着暗红污渍。他咧嘴一笑,露出半颗残缺的黑牙:"三位客官来得正巧,只剩上房两间。"说话时,李长庚瞥见柜台后墙上挂着幅褪色的画,画中女子眉眼哀怨,脖颈处却缠绕着湿漉漉的水草。
用过晚膳,李长庚刚要歇息,隔壁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他掀开帘子查看,只见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瘫坐在地,面色青白如纸,嘴角溢出黑血。掌柜蹲在一旁,枯瘦的手指正往她嘴里塞黑色药丸。见李长庚张望,掌柜立刻堆起笑:"内子旧疾发作,见笑了。"那姑娘却突然抓住李长庚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别......别喝......"话未说完,便被掌柜粗暴地拖进房内。
深夜,李长庚被一阵啜泣声惊醒。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裂痕。他壮着胆子循声走去,却见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昏黄烛光中,掌柜正对着一口黑木棺材喃喃自语。棺材里躺着的,赫然是白天那个姑娘!她双眼圆睁,七窍流淌着黑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掌柜用银勺舀起碗中墨绿色液体,缓缓浇在姑娘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再吸三具生魂,我的蟾蜍丹就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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