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说了算!”
甲板上的寒风如同刀子。
幽灵船巨大的船尾已经沉入墨黑的海水,船头如同垂死巨兽的犄角,斜斜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冰冷的海浪拍打着倾斜的甲板。
一艘不起眼的黑色橡皮艇如同幽灵般从翻涌的浪涛中钻出,迅速靠拢。是留在外围接应的队员!
“快!上艇!”队员焦急地嘶吼。
苏晚抱着那个依旧昏迷的女人,江屿抱着婴儿,老周和刺刀警戒着随时可能彻底沉没的船体,几人迅速而艰难地转移到橡皮艇上。
橡皮艇引擎发出低吼,迅速远离正在加速沉没的幽灵船。站在艇尾,苏晚最后回望。
那巨大的、扭曲的船锚浮雕,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着,最终带着无尽的罪恶和未解的谜团,彻底沉入深渊。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翻腾着油污和杂物的漩涡。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清醒和更深的寒意。怀里的女人身体冰凉,呼吸微弱。江屿怀中的婴儿也再次发出小猫般微弱的哭泣。
“联系医疗船!准备急救!尤其是孩子!”江屿的声音冷硬如铁,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苏晚脱下自己湿透但还算厚实的外套,小心地裹住昏迷的女人,试图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她低头,看着女人苍白瘦削、布满苦难痕迹的脸,冰封的眼底是复杂的痛楚。这些被当成“人货”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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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嗡——!”
江屿的加密卫星电话急促地震动起来。他迅速接通,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江总!苏总!王家镇…王家镇出事了!”电话那头是留守晚屿总部的林薇,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愤怒,“王大娘…王大娘被人绑走了!就在刚才!对方…对方留了东西在晚屿总部大门!指明…指明交给苏总!”
王大娘被绑?!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一股比海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什么东西?!”苏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沙哑。
“是…是一个包裹…”林薇的声音带着恐惧,“里面…里面是…是半截带血的…雪里蕻咸菜!还有…一张字条!”
雪里蕻咸菜?!带血的?!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想起幽灵船上,独臂阎王留下的那个坛子!那熟悉的、救命的咸菜味道!
“字条上…写了什么?”苏晚的声音冰冷得掉渣。
林薇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念道:
**“苏晚,你娘欠的债,用你‘娘’的命来钉第一颗钉!咸菜坛子埋在哪?你知道!一个人来!否则…下一颗钉,钉进王大娘的心口!——债主留。”**
轰——!
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砸下!
咸菜坛子!王大娘!带血的咸菜!
债主!他们不仅知道王大娘和苏晚娘亲的关系!他们甚至…把王大娘当成了她苏晚的“娘”!要用她的命,来钉那血债的第一颗钉!
而地点…咸菜坛子埋在哪?王家镇?老宅?还是…那片被挖开的祖坟?!
巨大的愤怒、冰冷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在苏晚胸中翻腾!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江屿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眼中寒光爆射!债主这一手,极其阴毒!直接戳中了苏晚内心最柔软、也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苏晚!冷静!”江屿的声音如同寒铁,试图稳住她,“这是陷阱!他们绑走王大娘,就是要引你单独去!我们…”
“我知道是陷阱!”苏晚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可怕平静。她抬起头,冰封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穿透冰冷的海风,投向王家镇的方向。
娘亲的账本被她紧紧攥在手中,那粗糙的黄草纸封面硌着掌心的伤口。
债?
钉?
好!
你们要钉!
我就让你们钉个够!
她慢慢松开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的伤口渗出血珠,滴落在冰冷的橡皮艇底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送我上岸。”苏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如同冰山在寂静中崩裂,“告诉林薇,包裹里的东西…给我原封不动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