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微微泛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于无的活人血色!
“啊——!!”小石头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那痛苦远超被冻僵时的麻木,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扎进他的骨头里!
“石头!石头忍住!忍一下!马上就好!”我心如刀绞,眼泪再次涌出,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烈酒哗哗地冲刷着冰壳溶解的区域,白色的烟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他的腿。
冰壳溶解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诡异的黑色如同墨汁般被酒液冲刷下来,流淌在冰冷的地面上,竟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腐蚀着水泥地面!而冰壳褪去的地方,小石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被严重冻伤的紫红色,肿胀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小的黑色坏死斑点,触目惊心!但至少,那要命的黑色停止了蔓延!
“行了!停!”老耿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嘶哑,“再冲娃受不住!找干净布!把腿包起来!保暖!”
我如蒙大赦,慌忙放下沉重的酒坛,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和寒冷而不停颤抖。我环顾四周,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纱布包,虽然沾了灰,但此刻也顾不上了。我扯过一大卷相对干净的纱布,手忙脚乱地、尽量轻柔地将小石头那条惨不忍睹、还在微微抽搐的右腿从膝盖往下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隔绝冰冷的空气。
,!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脱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他怎么样?”我看向老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目光落在江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老耿没说话,他半跪在江屿身边,那只沾了江屿血沫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悬在江屿胸口那片微弱搏动的暗金铜斑上方。他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得如同山岩。
“邪气入骨,寒气蚀筋…还有他这身古怪…”老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这条胳膊…怕是悬了。心脉…也伤得厉害…”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那目光复杂难明,“全靠他心口这点‘火’吊着命…这‘火’…在烧他的本元…”
烧本元?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也就是说,那铜斑的光芒在消耗江屿的生命力?
“那…那怎么办?孙大夫!对,找孙大夫!”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又要爬起来。
“没用了。”老耿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冷酷,“那老小子治个头疼脑热还行,这种伤,神仙难救。”
神仙难救…
这四个字像四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刚刚因为小石头暂时脱险而升起的一丝微光,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不…不会的…”我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扑到江屿身边,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江屿!你听见没!你不能死!你说过要娶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醒醒!你看着我!”
他毫无反应。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着一丝生气。那点暗金的光芒搏动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恐惧,再次将我紧紧缠绕。我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看着他焦黑碳化的手臂,看着他胸口那点随时会熄灭的光芒……那句“我娶你”带来的滚烫,此刻变成了最残忍的酷刑。
就在这时,一直紧握着江屿左手的手掌,指尖传来一丝极其轻微、极其冰凉的触感。
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硬硬的,小小的,一个环状物。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我们紧握的双手。我的手指因为紧张和用力,无意识地蜷曲着,恰好触碰到了他紧握的左手掌心内部。
那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我呼吸一窒,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我小心翼翼地、极其轻微地,试图掰开他冰冷僵硬的手指。
他的手指握得很紧,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守护着什么珍宝。
我屏住呼吸,用尽所有的温柔和耐心,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终于将他冰冷僵硬的手指,掰开了一条缝隙。
昏黄的、摇曳的灯光下。
一枚小小的、在冰冷掌心被焐得微温的金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样式极其简单,就是一个磨得光滑的、细细的金圈。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宝石,朴素得甚至有些寒酸。但在灯光下,那纯净的、温润的金色光芒,却像一道小小的暖阳,瞬间刺破了我眼中所有的阴霾和绝望!
金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