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江家小子…豁出命去挡在前头!”
他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激起更大的议论浪潮。无数道惊疑、探究、敬畏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屿身上。
江屿的背脊挺得更直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点暗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堂屋里似乎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老林不管那些议论,继续大声道:“现在,人回来了,命保住了,比啥都强!该养伤的养伤!该治病的治病!”他话锋猛地一转,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手猛地指向门外,“但是!这事儿,没完!”
他浑浊的老眼里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鬼东西,怕光!被太阳晒化了!可它留下的那点子黑油印子…我看了!在村口雪地里!那玩意儿…透着股邪性劲儿,像…像活的!它盯上咱们这块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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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老林头,你…你可别吓唬人!”王婶拍着胸口,脸都白了。
老林没理会,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众人的脸,最后死死钉在江屿身上,一字一顿,带着沉重的分量:
“江小子!你身上…有东西!那东西怕你!也恨你!这事儿,你得扛起来!”
堂屋里死寂一片。所有的目光,惊惧的、怀疑的、期盼的,再次死死锁定了江屿。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赵大柱压抑的抽噎和火塘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江屿的肩头。我看到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他胸口那片被毛衣覆盖的地方,似乎极其细微地起伏了一下,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下面那铜斑搏动的力量感。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沉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却仿佛有暗流在汹涌澎湃,积蓄着力量。他没有看老林,也没有看那些盯着他的乡亲。
他的目光,穿透了这压抑凝重的空气,穿越了所有的嘈杂和恐惧,直直地、毫无保留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目光,专注得如同两束凝聚的火焰。里面有对老林那番话的凝重,有对未知威胁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破土而出、再也无法压抑的炽热。那是一种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彻底看清自己心意、急于宣之于口的决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江屿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之前的嘶吼而依旧带着沙哑,却异常清晰、异常沉稳,每一个字都像凿子刻在石头上,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扛。”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锁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的暗流终于冲破了堤坝,化作一片汹涌而坦荡的炽热。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清晰地响彻在小小的堂屋里:
“我江屿的命,是晚晚从阎王殿拽回来的!”
“大山哥的腿,是为了护着我们才遭的罪!”
“那鬼东西敢再来,我豁出这条命,也护着靠山屯寸土寸安!”
“但是——”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积压在心底、早已酝酿了不知多久的话语,掷地有声地抛了出来:
“在这之前——”
“我要娶晚晚!”
“轰!”
整个堂屋,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所有的议论声、啜泣声、柴火的噼啪声,瞬间被炸得粉碎!死一般的寂静降临,随即是更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哗然!
“啥?!”
“娶…娶晚晚?!”
“我的老天爷!这时候说这个?!”
“江小子…你…”
无数道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江屿之间来回扫射。王婶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老耿抱着胳膊站在角落,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眉头也极其罕见地挑了一下。连蹲在地上哭的赵大柱都忘了抽噎,傻愣愣地抬起头。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手里捧着的粗瓷碗差点脱手滑落。脸颊像被滚烫的烙铁猛地烫了一下,瞬间烧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完全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