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方向,用他高大身躯带起的风压,或者脚下踢起的一蓬雪雾,巧妙地“扶”我们一把,让我们堪堪稳住身形。
这老东西…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简直到了邪乎的地步!而且,他绝不是普通的守林人!那手瞬间压制江屿邪门铜斑的功夫,还有这神出鬼没的身手…
不知在风雪中挣扎了多久,久到我的双腿彻底麻木,只剩下机械地向前挪动。久到小石头累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小脸冻得发青。久到江屿的喘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胸口那持续不断的灼热搏动,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就在我感觉自己也要被冻僵、彻底倒下的时候。
前面带路的老林,身影猛地停住了。
风雪依旧狂啸,卷起他棉袄的下摆。他端着火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前方,是一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相对平缓的山坳。山坳靠里,背风的一面,紧贴着陡峭的山壁,黑黢黢地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粗大圆木垒成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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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子比之前的看林人破屋大了不止一圈,圆木粗壮,缝隙用泥巴和苔藓糊得严严实实。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被压实了的茅草和积雪,像个敦实的大蘑菇扣在山壁上。最扎眼的是,它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无比、看着就格外结实的木门,紧紧地关闭着。门口上方,还挑出一个简陋的茅草檐,遮住了门前的些许风雪。
这地方,隐蔽得像野兽的巢穴,也结实得像座小型堡垒!
老林走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极其警惕地再次侧耳倾听了一下四周的风雪声,又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扫视了一圈白茫茫的山坳。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腾出一只手,在门板上以一种奇特的节奏,“笃、笃笃、笃”地敲了几下。
片刻死寂。
“吱呀——”
一声沉重而滞涩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干燥木头、草药和烟火气的、温暖得令人想哭的气息,瞬间从门缝里涌了出来!
门里站着个身影,背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是个瘦高的男人轮廓。
老林没说话,端着火铳,侧身一步就跨了进去,身影消失在门内的温暖和黑暗中。
“快进来!” 老林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温暖的气息如同救命稻草!我架着江屿,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那道门缝。小石头也连滚带爬地跟上。
就在我半边身子刚挤进门内温暖的黑暗中时——
“嗡…”
一声极其低沉、极其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来的金属嗡鸣,穿透呼啸的风雪,极其微弱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声音的源头,似乎来自我们刚刚逃离的方向…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磨蹭什么!找死吗?!” 门内,老林不耐烦的低吼如同炸雷。
我猛地一个激灵,顾不上多想,用尽最后力气,将江屿沉重的身体和小石头一起,死命地拽进了门内!
“砰!”
身后,那扇厚重无比的木门,被门内那个瘦高身影,用尽全力,猛地关死!沉重的门闩落下,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鬼哭狼嚎的风雪和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杀机。
门内,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一股干燥温暖、带着浓重草药和烟火气的奇异气息。
黑暗浓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刚才关门瞬间带进来的冷风,卷起地上些许灰尘,呛得人想咳嗽。江屿沉重的身体靠在我身上,滚烫的体温在黑暗中像个小火炉。小石头紧挨着我,冰凉的小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角,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响起。紧接着,一点昏黄跳动的光芒,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是老林。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老旧的煤油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舔舐着棉线灯芯,点亮了一盏挂在木柱上的、积满油垢的玻璃罩马灯。
昏黄、摇曳的光线,如同潮水般,缓缓铺满了这间不算小的木屋内部。
屋子比外面看着更宽敞些。四壁和头顶都是粗粝的原木,缝隙用深色的泥巴仔细填抹过。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扫得很干净。屋子中央,是一个用大块青石板垒砌的、四四方方的火塘。此刻塘里没有明火,只有厚厚一层暗红色的灰烬,散发着持久而温暖的热力。几块黝黑、形状不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