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觉吗?那缝隙…是不是变宽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棺材盖…它在动?爷爷…他要出来?
极致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我死死盯着那道缝隙,眼睛瞪得生疼。时间仿佛凝固了。那幽绿的灯火诡异地摇曳了一下。
就在这摇曳的光影变幻的瞬间,我似乎…似乎真的看到,在那道漆黑的缝隙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整个盖板的移动,更像是…像是里面躺着的人,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翻了个身?
“吱…嘎…”
一声极其细微、极其干涩的木头摩擦声,在死寂的堂屋里,如同惊雷般炸响!那声音极其短促,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棺材内部蹭到了棺壁!
我再也无法承受!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抽气声,身体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土墙上!双眼死死闭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眼前的一切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预想中的棺材盖掀开、爷爷走出来的恐怖景象并没有发生。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气味似乎淡了一些,刺骨的寒意也略有消退。
我颤抖着,鼓起全身残存的勇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长明灯的火苗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的昏黄色,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瘆人的幽绿。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盖板严丝合缝,那道缝隙依旧是原来的宽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过度惊恐下的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
,!
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依旧狂跳不止。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面,那堆焦黑的纸灰残骸还静静躺在那里,证明着门外那场惊魂并非虚幻。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灵桌靠近墙角的地面上。
那里,似乎多了点东西。
一个非常小的物件,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金属光泽。
我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坚硬。
是一枚小小的、圆形的铜钱。
样式非常古老,边缘磨损得很厉害,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铜钱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新鲜的泥土,带着墓穴里特有的那种潮湿阴冷的气息。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枚铜钱…我认得!是爷爷生前一直随身带着的,从不离身。下葬时,我亲手把它放在了他僵硬冰冷的手心里,让他攥紧…
它怎么会在这里?从棺材里…掉出来的?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爷爷…他是不是真的回来过?刚才那翻身的声音…那腐朽的气味…不是幻觉?
我捏着那枚冰冷刺骨、沾着坟土的古钱,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彻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连血液都快要冻结。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长明灯的火苗无力地跳动着,将我和那口沉默的黑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摇曳。古钱上那股来自泥土深处的、混合着腐朽与阴冷的气息,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冰冷的事实:爷爷他,确实就在那里,在那口薄皮棺材里。刚才那轻微的响动,那幽绿的火光,那令人作呕的墓穴气息…都不是我的臆想。
他动过。
这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紧了我的心脏。他为什么动?是因为门外那个纸人?还是因为…我?他是不是想出来?出来做什么?保护我?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敢再想下去。攥着铜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那冰冷的金属似乎要将我的掌心冻穿。我把它死死攥在手心,仿佛这枚爷爷生前珍视、死后又莫名出现在此地的古钱,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与某种不可知力量相连的脆弱锚点。
后半夜的时光在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煎熬中缓缓流逝。我像一尊石像,蜷缩在墙角,眼睛死死盯着那口棺材,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风似乎停了,连呜咽声都消失了。门外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道里奔流的轰鸣。但那片死寂本身,却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不安。我知道,它可能还在那里,在黑暗里,无声地等待着,像潜伏在冻土之下的毒蛇。
熬吧,熬到天亮。爷爷说过,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天亮了,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我摇摇欲坠神智的唯一支柱。我死死盯着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盼着那黑暗能淡下去一丝,盼着能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