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朝臣有人言,他们二人乃是贵妃兄弟,哪怕与贵妃不是同胞,却同为沈家人,多少也沾了贵妃的光,不然哪能授这样有实职的官职。
至此,科举了了,而后的要事便是太后的寿辰。
太后言说宫中近日不安稳,借着寿宴热闹热闹也好,她既开口了,商鹤亦这个孝顺的儿子自然会应。
可这事,商鹤亦未叫沈春颐插手。
太后寿辰那日,商鹤亦却迟迟未动身。
因他此刻,正死死被一人抱着小腿不放,“皇上!臣快三十才得这么一个掌中宝,您若不应允,臣就跪死在这儿!”
商鹤亦捏着额角,但凡此时在他面前鬼哭狼嚎的是个不忠的,他也能降罪,偏偏这人是教他习武的老师,是他头次替先帝出征时的将帅,还是两朝柱国,现如今的右卫上将军,楚昼华。
满朝文武谁不知,楚大将军有个独女,从小捧在手心疼爱,如珠似玉,一身嚣张脾性却对商鹤亦痴心不改。
盛京城的名门闺秀们都将这她这将门痴女当作奇闻传唱。
而今这位楚大将军,竟抱着皇上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上,小女这回是真要寻死了,五日未进食,水米未沾,臣的夫人急得卧病在床,臣以楚家性命担保,她绝不会惹是生非,您就封她一个位分吧!”
“皇上,您忍心看着臣家破人亡吗?小女和夫人若是有什么好歹,臣还如何效忠皇上啊!”
好好的一个大将军抱着皇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成何体统。
可他一个武将,哪有那么些规矩。
楚昼华眼睛都哭肿了,“皇上,您若不许,臣下次就扛着她尸身来见您!”
他这般威胁,商鹤亦却不怒,反而笑了笑。
他确知那位楚家小姐心志执拗,六年来未曾更换心意。只是,眼下他若再平白纳一人入宫,免不得引人议论。
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将门出身,性子烈,来日若搅得后宫不宁,又是一桩麻烦。
“她若行差踏错,朕如何处置?”
“砍了臣的脑袋!”楚昼华拍着自己脖颈,一脸凛然,“臣就这一个女儿,她若无德,臣便无脸再见皇上!”
求着他要把女儿送入宫的,商鹤亦是头一次见,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他再不去太后的寿辰就不像话了。
他扶了扶袖袍,“既如此,择个吉日,纳她入宫吧。”
楚昼华一喜,“皇上圣明!”
“但先帝殡天未满三年,不宜张扬,先封为宝林,再赐个祺字。”
楚昼华满是委屈,“皇上,位分太低,万一在宫里被欺负,臣......”
“再哭朕便收回旨意。”商鹤亦淡淡道。
楚昼华立刻叩首,“多谢皇上!臣、臣这便回去,她肯定愿意!臣替她谢恩!”
商鹤亦摆摆手,遣他退下。
御前无人时,他对江公公道,“那丫头再嚣张,也比宫里那些笑里藏刀的省心。叫她知规矩些,莫惹出事端,便封为才人吧。”
一个嫔妃,换一个忠心耿耿的武将,倒也不亏。
江公公弯腰一笑,“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把话传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