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缓慢地摩挲。
“阿枳,以后别再抄经文了,以血抄经,神佛也不会因此多垂怜几分的。”
“阿枳日后莫要再抄经文,也莫要伤害自己了。”
就像母妃性命垂危时,他也曾去广安寺一步一叩首,也曾真心实意的用血抄写经文,在神像前祈求上天垂怜。
可母妃还是走了。
若真是问他从何时起便不信这些的,便是从这时候起。
那时的他便明白,真正能救自己的,从来只有自己。
以血抄经,最能显诚心。
只是,是向世人显罢了。
可如今,看着她这副模样,商鹤亦像是看到了那时的自己,所以他才想要护好她,就当是在保护那时候无依无靠的自己。
共鸣如潮水袭来,裹挟着他内心的柔软。
“阿枳若有心事,就告诉朕。不要再一人硬撑着,朕会心疼。”
这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克制与防备,说出的最真诚的话。
沈春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谁没事愿意割自己玩啊,若不是为了勾住他的心,她怎会受这些罪。
“臣妾不过是心有所愿,想求神佛庇佑。”
“可想来想去,却觉得,臣妾的神佛,不就是皇上么?”
她侧了侧身,“所以,臣妾以后不求佛,不拜佛,只将皇上捧在心头,好好供着就好了。”
怎么会有人轻飘飘说出如此动人的话。
这一句,像一滴水落入了他心湖,荡出数道波纹,久久不能平静。
商鹤亦喉头一紧,盯着她的眼眸,那眼里如今虽暗淡,却盛着满满的温情与笃定。
她在为他豁出一切。
可他呢。
无数神色在商鹤亦眸间涌动变幻,无人知晓他此时心中多么波澜起伏。
可沈春颐看不到,所以全然不知。
她只是靠在他怀中,“皇上不去批折子吗?”
“朕陪着你。”
沈春颐却偏头笑了一声,“皇上莫不是要让臣妾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她软着声撒娇,明知这话有些放肆。
商鹤亦低头看她,他忽然觉得,这后宫六宫妃嫔百态,却唯她一人,才叫他动心。
他想,他如果不是天子,他真恨不得日日将她困在怀里,任她哭、任她笑,任她闹。
“朕怎舍得叫你做妖妃。”
他起身,“朕晚些时候来陪你用晚膳。”
沈春颐声音含着笑意,“皇上这次,不食言了?”
商鹤亦一怔,旋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朕若敢食言,你便罚朕如何?”
沈春颐顺势往他怀里蹭了蹭,“那臣妾就日日不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