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闻言怔了怔，抿唇笑了。!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知他动情了，也知他是真的后悔。

“鹤郎又要这般了，臣妾从前不是说过，皇上永远没什么对不起臣妾的地方。”

她柔声道，“其实，眼睛瞧不见也挺好的。每日想睡就睡，也不必担心外头的日头晃眼了。”

她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好宽慰他心头的愧疚。

商鹤亦沉默许久，指尖缓缓抚过沈春颐细瘦的腕骨。

他那次彻夜抄写经文后，大病一场，醒来后便发觉夜里双目如被乌云遮蔽。

他至今都记得，最初几夜，他睁眼是黑暗，闭眼仍是黑暗。

那种无边的虚空，像是被活埋了一般。

那时的他尚且如此，更遑论沈春颐了。

她那样胆小，那样柔弱，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商鹤亦拉着她坐到榻上，看着她摸索着，笨拙地替他盖上薄毯。

“阿枳，你到底为何要瞒着朕？”

沈春颐微顿了下，似是有些理亏，肩膀耷拉下去，像只小鹌鹑般。

“皇上别凶臣妾了......”

“臣妾只是，听闻皇上近日被政事困扰，不愿再叫皇上烦心。臣妾不过是个女子，于社稷江山、黎民百姓无功无劳，自然也不该叫皇上为臣妾分心。”

“臣妾没什么大志，求得也不多，只愿能长久陪在皇上身边。.d~1\k!a*n¨s-h-u￠.¨c′o?m/”

她垂下头，泪滴悄然落在手背，“就算有一日这世上所有人都弃了皇上，臣妾也不会离开。”

商鹤亦怔住了。

她又继续说道，“皇上曾说，自己虽非圣贤，但也想为黎庶立一世太平，不求盛名，只求问心无愧。臣妾一首记在心里。”

“臣妾帮不了皇上什么，又怎能为了一己私利给皇上添乱。”

那一刻，商鹤亦看着她微垂的眉眼，忽然间，母妃临终前的模样浮现眼前。

同样的温顺坚韧，豁达通透，宽仁大度。

也看到了他心目中一国之母该有的样子。

沈春颐似要起身，刚动了动身子，商鹤亦立刻握住她的手。

可她却反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掌心温凉。

“皇上别怪臣妾了。”

“臣妾还记得皇上的模样呢，倒是皇上，许久不见臣妾，不会己经忘了臣妾长什么样了吧？”

她又在逗他笑。

商鹤亦喉间一滞，失笑。

她一向这样，明明满心委屈，却总想先宽慰他，逗他欢心。

他握住她的手，又抬手抚着她的眼角，“阿枳怕不怕？”

沈春颐身子一颤，没说话，只是眼眶红了，几颗泪珠从眼眶滚落，落在他的手心。

半晌才道，“怕......”

她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啜泣起来，泪珠接连不断的滑落。^@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皇上骗臣妾，明明说过要陪臣妾的，却又冷着臣妾，好多日子都不来......”

“臣妾，真的好怕......”

有时候，委屈是要说出来的。

这才是沈春颐。

懂事，隐忍，可终究还是个娇软的小姑娘。

商鹤亦紧紧抱着她，心被她的哭声一点点碾碎，他手忙脚乱地擦她的泪。

“不哭了，乖，朕不好，是朕的错。”

她点点头，呜咽声渐弱，过了一会儿，抬头看他。

“鹤郎。”

“嗯？”

“臣妾饿了。”

商鹤亦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侧身对外喊道，“江云，传膳。”

沈春颐其实能看清些许了，但她却继续扮作瞧不见的样子。

吃饭时，她不是把汤勺洒了，就是筷子掉了，“皇上别生气......”

商鹤亦哪舍得怪她，最后干脆坐到她身侧，亲手一口一口喂她。

她笑着张口，吃得乖极了。

他很是温柔，像是在照顾孩童般，眼底尽是宠溺与心疼。

用过午膳，沈春颐窝在他怀中，软软地靠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衣袍的纹饰。

商鹤亦也迟迟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只是握着她的手。

“手疼不疼？”

沈春颐轻快地笑了笑，睫毛轻颤，“有一点点。”

商鹤亦低头看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只被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