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黎逢莺，出身黎氏绸庄，愿太后娘娘福寿绵长。”

她唇边噙着笑意，眼角眉梢灵动活泼。

虽说出身商贾的姑娘总是不比名门望族养出来的姑娘要得体，但要的就是她那股子灵气。

太后嘴角扬了扬，笑意有几分玩味。

宫中嫔妃过多端静，未免寡淡，若能有一两个鲜活跳脱的性子，兴许能解皇帝烦闷心绪。

那翡翠手镯刚被宫女呈上，黎逢莺便迫不及待戴到了手上，双眼弯弯，“民女谢太后娘娘，民女很喜欢。”

她极为自来熟，却不失分寸，让人听了也只觉讨喜。

太后闻言失笑，却也未嗔怪。

最后一位女子缓缓上前，她衣着素净，仅着一袭浅灰水缟衫子，簪花皆无，面上更未施粉黛。

说来也怪，她模样瞧着极为娇贵，眉眼温和却让人生怜，举止也有些拘谨。

“臣女前朝太傅孙女谢柔音，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康泰。”

太后抬眼望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五六年前，她还是盛京城中最光彩照人的贵女，走到哪儿都艳压群芳，如今再看，虽仍是倾城之姿，眼底却多了数不清的疲态与苦楚。

像是被岁月磋磨得褪了颜色的旧玉。

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哀怜极快掩去，宫女奉上的却只是一支莲瓣小簪，素雅平常。

谢柔音双手接过，低垂着眼，“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轻轻转动着手中佛珠，“都坐吧。”

她们三人谢恩落座。

殿内一时安静。太后淡声道，“皇帝下朝了吗？”

芳若屈身道，“下朝了，想是这会儿就在来慈宁宫的路上。”

太后闻言不置可否，盯着那盏清茶轻轻一笑。

但愿她挑得这几个合他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