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忠国公不在了,但好在崔家余下的小辈还算争气,有着国公府的名头在,还有崔家从前在朝中的势力,崔家重回巅峰指日可待。~e/z\k!a/n.s`.!c?o?m+
惠妃扶着她坐到榻上,而后给任夫人斟了杯茶,“女儿也不想那么多了,只盼着陛下莫要忘了父亲,晔儿能安康长大,母亲身子康泰,便心满意足了。”
任夫人听罢微皱了眉,伸手抚上女儿手背,叹息一声,“你啊,自从你父亲走后你便少了股子心气。”
自个的女儿自个最是了解了。
她面上瞧着没有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中,但父亲的离去,便像是抽走了她身上的一股弦似的,叫她好似没了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任夫人苦口婆心道,“皇上重视那沈氏,连带着宁安侯近日在朝中都多了不少想要攀谈之人,听闻宁安侯府的那两个庶子都要参加今科会试,宁安侯只怕想借势再往上爬。”
“那沈氏如今膝下有大皇子,腹中又怀着个皇嗣,你可有想过,她若是再诞下个皇子该如何是好。”
朝中那些老臣还不都是看中这一点才要攀附宁安侯?
任夫人轻哼一声,“若非你入府时日晚,又逢先帝与太后青睐那沈氏,太子妃的位置该是你的。.5-4!看¨书` ·更^新-最^快?”
“瑶儿啊,这宫中女子,说到底还是母凭子贵的。”
现成的例子摆在那儿呢,她们这些京中妇人哪个不知皇上是太后的养子,谁叫皇上争气呢,听闻先帝原先是中意越王的。
可皇后亲生的大皇子早夭,当今圣上排行老二,养在皇后膝下成了嫡子,论嫡论长,再论贤论明,都是当今圣上更为适合做储君。
惠妃敛去眸中那一抹异色,覆上自个母亲的手,“母亲,女儿有崔家在背后撑腰,也不必事事都与她们争,若是争得太过显眼,皇上难免不会多疑咱们崔家。”
任夫人摇了摇头,“瑶儿啊,如今陛下才登基,你可要记得,日后宫中那可是有数不尽的新人来的,咱们崔家也不算什么,有些事你不愿做,但有些事你也不得不防啊。”
惠妃像是被这话触动到了心神,微微垂首,她看着自个母亲的手,缓缓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女儿明白了。”
任夫人见她神情变了,方才满意地起身,拍了拍衣摆道,“记着你说的就好。瑶儿,母亲这辈子也就指望你了。”
说罢,她转头唤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府了。”
惠妃起身相送,却被任夫人轻轻压了肩膀坐回去,“娘娘莫要送了,外头天儿热,你身子不好不能受热。·3!3^y!u′e.d·u′.~c~o,m/”
惠妃点了点头,“兰儿,你替本宫送母亲出宫。”
外头日光刺目,惠妃站在廊下凝视良久,垂眸看向掌心那块素净的香帕,指尖一点点绞紧。
那边,慈宁宫。
一众嫔妃离去后,殿内可算是清净了些。
太后倚在雕花嵌螺钿的罗汉榻上,目光淡淡地望着下首那三位各不相同的女子。
殿中香雾袅袅,香炉中安神香氤氲袅绕,一如她眼底浮动不明的情绪。
“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唇边笑意淡淡。
“都起来吧。”
芳若得了眼神,温声道,“几位姑娘都自请入宫,心意可嘉,还不快快向太后娘娘自荐一番。”
最前头那位女子率先走出一步,行礼时姿态稳重大方。
“臣女礼部侍郎钟晋之嫡次女,钟故画,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安康顺遂。”
她一袭淡紫色如意百合暗纹纱裙,外罩素白云肩,整个人端庄雅致,眉眼如远山初霁。
瞧着也是个温婉柔情的大家闺秀。
太后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片刻后,有宫女端着漆盘徐徐上前,盘中是一支赤金镂花凤羽簪,雕工极细,镶嵌东珠,光泽温润。
钟故画接过赏赐,福身答谢,“谢太后娘娘厚恩,臣女铭感五内。”
她喜色不形于色,举止得体大方。
太后看着她,心中暗道,此女瞧着温婉,却像是那笑里藏刀之人,不过皇帝喜欢静雅之人,此人倒也得用。
第二位女子随之往外走一步,一袭淡红缎衣绣着缠枝牡丹,腰系鸦青流苏。
她这脸比钟氏更为清秀绝伦,眸眼乌灵,秀眉连娟,生得很是乖巧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