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需由主议提交塔法部正式备案的文稿——但她迟迟未写末尾。
这时,塔后影厅传来脚步声。
弥骁先至,袍未更,神色依旧沉着。他不说话,递来一封信。
“谁的?”
“魏殊。”
沈茉凌拆开,纸中只有一句话:
“制度若以善听为本,则其沉默便是最重的回答。”
她将信纸合起,沉声道:“他不会退。”
弥骁:“他不退,我们就不推?”
沈茉凌:“他不退,我们就绕。”
此时,孟子康也上塔来。他今日头一次换下文袍,仅着灰衫,眼神疲惫,却不回避。
“我同意设众频。”
“但必须明确边界。众频不能用于律判、制度更改提案、律制典引。”
“我不怕文化流动,但我怕权力流失。”
沈茉凌点头:“同意。”
“我设‘主频律权封顶’机制。”
“表达可存千形,但制度归序只取一轨。”
—
【十】镜礼之议
最后上塔者,是镜礼。
她不像来议事,更像来道别。
她立于灯下,面朝西方,月色落在她灰银发丝间。她将手中一枚“碎镜徽章”递给沈茉凌。
“共义三使的时代,已经走到拐角。”
“再之后,表达制度将不再由三人合议,而需由多言共裁。”
“我希望你不要守住‘主议’的称呼太久。”
沈茉凌接过徽章:“你走?”
镜礼笑了笑:“我该回镜原。那边开始有人想仿照共义设立‘意墙阁’。但他们怕。”
“你听见火言与梦语了,他们听见的是铁律与裁音。”
她转身离开塔顶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制度不是永远走在表达前的,有时它必须学会落后一点点,听懂之后再决定记录。”
—
【十一】制度前夜
夜深三更,沈茉凌终于落笔。
她在“众频提案”底端写下:
“凡人之言,若非伤人、破序、不实,当得其存。
凡族之声,若非以虚代实、以混欺序,当得其入。
表达制度之上,不应为理解设限;
制度之下,方为秩序设根。”
——主议·沈茉凌草
她将草案折起,封入银印之中,送入塔法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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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共义塔律议第六署内,魏殊立于“结构逻辑长表”前。
他将一张写有“主频封锁修正案”的文书钉在墙上,笔迹冷峻。
他轻声道:
“若她要让表达变成意志,那我便让制度回到秩序。”
“共义若走向感性,它便失去公正。”
“我,不会让它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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