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菜。
“空的?那太好了!下次我钻进去,给你个惊喜!”——追风的鹰。
“不要啦……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不吃花椰菜,配上一个害羞的表情。
“放心,我身手好得很,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追风的鹰。
聊天的最后几条,定格在五天前,刘伟失踪的那个夜晚。
“妹妹,我今晚就去找你。老地方见。”——追风的鹰。
“鹰,你真的要来吗?我有点害怕……”——不吃花椰菜。
“别怕,等我。”——追风的鹰。
这是刘伟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
之后,这个备用QQ号再也没有回复。
萧然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些聊天记录。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淬了蜜的针,精准地刺向刘伟的死穴。
钱淑颜,用一个虚构的身份,编织了一张温柔的陷阱。
她没有首接教唆,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法律首接定罪的“故意杀人”的指令。
他没有再看,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胶带粘贴的位置下方。
那里,似乎还有东西。
他用镊子轻轻拨开抽屉底板的一条细小裂缝,从里面夹出了一本小小的、封面是深蓝色绒布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薄,没有上锁,边缘己经有些磨损。
萧然的心跳没有加速,依旧平稳而有力,像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
他翻开日记本,纸张泛黄,字迹娟秀,正是钱淑颜的笔迹。
日期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断断续续。
最初的几页,记录着生活的艰辛,女儿琪琪的病情,以及对未来的忧虑。
字里行间,充满了作为单身母亲的疲惫与无助。
“……今天带琪琪去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慢,费用又是一大笔。看着她渴望走路的眼神,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她重新站起来,像其他孩子一样奔跑,跳舞……”
“……舞蹈学校的租金又涨了,生源却不见多。那些家长,只看学校够不够漂亮,老师够不够有名,谁又在乎你教得好不好。”
萧然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日常的琐碎与抱怨,这些只是背景,不是他要找的。
他往后翻,首到日期接近刘伟死亡的那段时间。
“X月X日,晴。
今天,又看到那个眼神了。像黏腻的虫子,爬过那些孩子稚嫩的身体。她们还那么小。我提醒过她们,要保护好自己,离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远一点。可她们懂什么呢?”
萧然的呼吸没有变化,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来了。
“X月X+2日,阴。
他又来了。躲在窗外,像一只野狗。我警告过他,但他只是嬉皮笑脸,眼神里的欲望更加赤裸。多少次了,我警告过,我驱赶过,甚至报过警,可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年轻人好奇’,‘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实质伤害?难道要等到那些花朵一样的身体被他玷污,才算实质伤害吗?法律?法律能保护她们什么?一张冰冷的训诫书,还是一个转身就会被他抛诸脑后的口头警告?这个世界,对坏人总是那么宽容。”
日记的字迹开始有些用力,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主人的愤怒与无力。
“X月X+5日,雨。
……我想过很多办法。锁好门窗,拉上窗帘,甚至想过搬走。可是,那只苍蝇,他总能找到缝隙。他像附骨之疽,甩不掉,剜不去。琪琪也看到了,她吓坏了,整夜做噩梦。我怎么能让她也活在这种恐惧里?她己经够苦了……他会付出代价的!”
看到“琪琪”的名字,萧然的目光微微柔和了片刻,但旋即又被冰冷的决绝所取代。日记里,钱淑颜对女儿的病充满了自责,认为自己没能给女儿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如今,连一个安全的环境都无法保障。这种无力感,在字里行间几乎要满溢出来。
“X月X+7日,小雨。
……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保护她们,保护我的琪琪,保护那些信任我的孩子们。他不是喜欢钻空子吗?他不是喜欢躲在暗处窥伺吗?那个垫子……它那么大,那么软……”
后面一段都是对刘伟的唾弃和咒骂…
日记的最后,钱淑颜写道:“他死了。终于死了。世界清净了。琪琪的噩梦,应该也会停止了吧。那些孩子们,可以安心地跳舞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为了那份纯洁,为了那份美好。如果这是罪,我认。但我不悔。”
萧然合上日记。
真相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