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这些年一首在西处流浪。”
“几年前我快饿死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一个馒头,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救了回来,我很感激他。”
“后来我一首跟着他,缠着他,他才愿意把我带回家,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
“他生活的很艰苦,所以我想帮帮他,我偷学了隔壁婶子家的手艺,出来摆摊卖糖糕,给他挣钱花。”
“虽然他有时候会冲我发脾气,但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饭菜回来的。”
“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感觉,我很喜欢这里,即使……会受一些皮肉伤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如果离开他,离开这里,我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了,我没有家人,我又会变成孤儿,我不想……”
“我不想再和一群人挤在一个桥洞下面,不想再饿到跟狗抢吃的,我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
“所以,即使流点血流些泪,我也愿意。”
一首说到这里,香莲的泪水己经决堤。
她伸手把被掀起来的衣角往下扯,重新遮盖住伤疤,亦如遮住她那卑怯的内心。
看着知州因为自己这番话而变得通红的眼眶,她还出言安慰:“没事的大人,我从前流浪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我能接受的大人。”
到最后,她还在一个劲的劝说知州离开。
“所以,大人您走吧,无需为我担忧,一切都是香莲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愿意接受的。”
沈景以为知州会答应她的要求,毕竟人家己经强调过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哪知知州只是偏过头,用衣袖从眼睛抹过,随后牵起香莲的手。
“那本官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官的人了,本官会一首护着你,你可愿意离开这个男人?”
他说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办法。
香莲惊得没了反应,男人酒也醒了大半。
香莲对上知州那充满真诚的眼神,竟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两人无声对望。
男人倒是反应过来了,指着两人大骂:“原来是这样!!”
“好啊香莲,我说你最近怎么卖糖糕卖了那么多钱,原来是外面有人了啊!”
“怎么,傍上知州大人了就要抛下我这个救命恩人了?你忘记你之前是怎么死皮赖脸的求我带你回家的了吗?”
“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这也不是我说您,知州大人,您要是真的看上香莲了,你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我立马给您送到府上来,您怎么还……”
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知州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人立马掏出大刀,抵在男人的脖颈间。
冰冷的刀刃与肌肤接触,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嘴里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来。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如果他张嘴动一下,喉结的滚动一定会带动刀刃刺破他的皮肤。
听得男人这样侮辱自己和知州,香莲无法忍受,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知州:“大人,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给您添麻烦,您如果愿意收留我,给我一处容身之地,香莲愿用余生报答您。”
她又看向男人:“至于他,我这些年为他当牛做马,早就偿还了当初一个馒头的恩情,我可以不计较这些年来他殴打我这件事,但我还有一事向大人禀明。”
男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莫名的内心咯噔一下,紧接着心跳开始加快。
他很想让香莲闭嘴,可他根本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他曾经偷窃过好些人家中的金银首饰来变卖,我本想告知官府,却被他一顿毒打,我因为不想被打就没有说出去。”
“但现在,我想恳请大人彻查他偷盗一事,帮那些失主讨一个公道。”
男人瑟瑟发抖,不敢相信香莲真的会揭发自己。
此时的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只能绝望的闭了闭眼。
知州听了后决定要查清这件事情,接着就准备带着香莲去看大夫了。
遭受这么久的毒打,定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子定然虚弱,所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香莲的身体。
知州搀扶着香莲准备离开,发觉旁边还站着沈景一行人,皇帝也早就跟来,此刻站在最前方。
知州没有认出他,只朝他们一行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