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睁眼,已是凌晨五点,一夜无梦,这样安稳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沈忘按亮手机屏幕,眯着眼看时间,还能再睡一个多小时。
他只觉得身体发冷,此时十分贪热,他才发觉昨晚一夜没盖被子。
他起身钻进被里,迷糊的不行,蜷缩成一团,从来没这么冷过。
本是有困意的,却怎么睡也睡不安稳了,半睡半醒着,一直撑到六点一刻。
沈忘坐起来,鼻子被堵死,脑袋一阵发沉,身上冷意逼人。
沈忘下床,穿好校服,随便洗漱完走到玄关处换鞋。
刘平一身西装革履,也刚从卧室出来。
沈忘平时不会这么早起,刘平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刘平的保姆也正好过来。
保姆是个中年女人,姓李,在刘平家工作两年,待人亲和,招人尊敬。
她笑眯眯的说:“先生和阿忘要走了?”
沈忘看着她,嗯了声。
刘平嘱咐她:“李姐,待会把阿明叫起来,早餐只给他做就行,我赶时间,得走了。”
李阿姨笑着应了一声。
家里除了刘平和沈忘,还有刘平的儿子——刘泽明。
他平时野惯了,回得晚,起得晚,沈忘和他根本打不上照面,他也不关心这个所谓的表弟。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沈忘单肩挎着书包,两手插兜,走姿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刘平叫住他。
刘平:“我送你呗。”
沈忘看他,眼皮耷拉着,也不吭声,就跟着他走。
沈忘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头靠着座椅,竟袭来一阵困意,但睡的并不实。
黑色轿车在马路上穿行,车厢内偶尔摇晃,沈忘脑袋一顿昏暗,简直分不清南北,身上有些冷,他抱着胳膊闭目,假睡了一会。
刘平从后视镜瞥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修长的手指敲动方向盘,车转了个弯。
他先说了句:“困的话先眯会儿,我开慢点。”
沈忘调整下姿势,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刘平瞧着他,担心的问,“没事儿吧?”
“没事,”他靠着座椅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昨晚没睡好。”
刘平没多说什么。
车厢内恢复沉默。
大约三分钟,沈忘问他:“出差几天?”
刘平耐心回答他:“三天。”
沈忘没接着搭话,嗯了一声。
十分钟左右,轿车开到学校附近的早点铺,停了下来。
刘平原本想问沈忘吃不吃早点,可一想沈忘没这个习惯,也就没问。
沈忘迷迷糊糊睁眼,下了车,背对着刘平摆摆手,算是送别。
刘平扯起唇角一笑,调头离开。
沈忘打了个哈欠,走到校门不远处,又折了回去,他随便走到一家早点铺,打算买个热豆浆暖暖身子。
早上气温低,冷风直往脖子里吹,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老板娘很快拿出一杯豆浆递给他,沈忘接过豆浆,一手插兜摸了摸,他又换个兜摸。
手机呢?落卧室床上了。
空气静止几秒。
沈忘在心里叹口气,头一次服了自己。
他拿着豆浆站在铺前,问了句:“能赊吗?”
老板娘拧眉,反问他:“小伙子,你没钱啊?”
沈忘无奈,把豆浆还给她,想说不要了,视线里钻进一只细白的手,骨节在冷空气中有些发红,手里拿着新整的十元钱,卷了又卷。
“阿姨,一杯豆浆,一根油条。”
软糯的声音一出,沈忘立马猜出了身边的人,他眼皮往上掀了掀,看清了身旁的人。
安冉脊背直挺,绑着高马尾,身上的校服干净利落,嘴上带着一抹浅笑,直视眼前的老板娘。
她说完上句,很快瞥了一眼沈忘,补充道:“他的豆浆钱我也帮他付了。”
老板娘把油条和豆浆递给她,找了零。
安冉左手提着自己的那份,右手拿着一杯温热的豆浆。
她转过身,递到沈忘面前:“呐,给你。”
沈忘伸手正准备接,安冉又把手缩了回去,像是一个很护食的小孩子。
沈忘拧了拧眉,貌似猜到了安冉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