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沈忘就跟彻底失踪了一样,不见人影。从早到晚,安冉的座位旁总是空着。
她看着空荡荡的座位,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也说不清来由。
安冉有心问班里那帮人,可还是没能开口。
安冉的腿已经健全,行走和跑路已然恢复正常,只是偶尔下蹲会有些费劲。
三月的风带来了绵绵春雨,在持续阴暗的云层中垂直坠落。
安冉走出楼道,撑开手里的透明雨伞回家。
轻灵柔弱的雨滴轻敲伞面,发出悦耳的声响,耳边偶尔掠过一阵清风,气温随着雨的降临低了几度。
街道上赶路的行人被压在伞底,各式各样的伞面,成了街上一处别样的风景。
古街路上的水坑很多,小水坑,还有偶尔的大水坑,随着雨势的逐渐扩大,积满雨水。
安冉挑起伞观看,加快了脚步。
天空蒙上一层单薄的黑雾,安冉心一紧,感觉到身后的一股向下的拉力,她被这股力阻止,不由得停下脚步。
安冉下意识转身,隔着一层透明,朦胧中有张隐约的人脸,她只看到深色卫衣和黑长裤,安冉稍抬伞面,人脸瞬间清晰起来。
她似乎早已料到面前会站着谁,只是确定了一下而已。
沈忘站在雨里,冷白的皮肤,长睫轻颤,滴落着透明的水珠,黑发被打湿,雨滴从鼻尖和侧脸滑落,滴在地上一处低洼的雨坑中。
安冉内心复杂,沈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算是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安冉心一紧,立马上前,把他整个人包在自己的伞里。
沈忘个头接近一米八七,安冉只有一米六八。
安冉单手撑伞,要迁就他的身高,难免有些费劲。
旁边是上次沈忘打架的死胡同,两人就这样站在雨幕里。
沈忘依旧不开口说话,黑眸冰冷,毫无情绪。
安冉看他的样子,不免心软,低声问他:“你干嘛又跟着我?”
不吭声。
安冉倒吸口气,有些恼:“你干嘛不带伞?”
继续不吭声。
安冉快要急死,她又想骂人了:“我说你……”
“对不起。”沈忘声线低哑,语气极轻。
安冉所有的抱怨被噎在心口,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复。
四周雨滴声清脆。
静了几秒。
安冉弯唇,轻声笑着,她要的不就是这三个字嘛。
安冉语气温和道:“没关系,”她往便利店的方向瞅,问他:“我去那边给你买把雨伞?”
没等回应,她刚要走,又被抓着手腕阻止住脚步。
“我说对不起。”低磁的声音淹没入雨声。
安冉低了低头,轻轻“嗯”了声,声音轻软道:“我听到了。”
安冉把伞柄握紧了点,抬头冲他轻笑:“所以,我原谅你。”
先前的隔阂,怒气和责备,在这一刻终于散尽,被人原谅的感觉,很奇妙。
像是收获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沈忘直接拿过安冉手里的雨伞往前走,安冉被丢在雨里,淋了几滴雨水,又快步跟上去。
安冉低声提醒道:“这伞太小了,容易淋雨,两个人站不下。”
沈忘眉眼略微舒展:“我能让它变大。”
安冉疑惑,尽吹牛。
她看眼沈忘,慢吞吞的问:“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学校?”
他只是回答:“不想去,请假了。”
安冉哦了一声,也没多问。
沈忘偷偷看她。
安冉垂手,小步往前,小脸皮肤白皙,高马尾松散的垂在后颈,睫毛细密,带动眼睛忽闪着,鼻梁直挺,唇色朱红。
沈忘看着面前的水洼,低声又问:“你不生气了?”
安冉抬眼看他,摇头:“早就不生气了。”
沈忘安心了不少。
他一连憋屈了几个星期,这几个星期,每回半夜都是噩梦连连,被惊醒的次数数不胜数,总是失眠,整个一夜乱七八糟,对任何活动提不起一丝兴趣。
沈忘终于忍受不住,哪怕她接不接受,他都得说了,他酝酿了良久,在她身后停下又走,说出来的时候,真是一阵轻松。
后来,两人一路沉默。
单元楼门口,安冉没接伞。
沈忘身上潮湿,头发未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