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从有些微凉的池水中醒来。
他先是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随后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攥拳的双手以及躯干,直到双手掐在皮肉上的痛觉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他才意识到这仿佛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谨迅速检查了一番自身的状态,随后他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的道基以及体魄均是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堪称完美的“饱和”状态,并且自己穿戴着灰色长袍以及紫色发带的元婴凝实得宛如等比例缩小的真人,就连原本只有小臂长的自己的本命无常,也变换成了一把长剑的形态。不明所以的余谨起身从池子内站起,一时间覆盖在他身上的池水纷纷顺着他的体表滑落,没有残留丝毫。
余谨觉察到皮肤上的干燥,对此有些惊异的他俯身探手在水池中搅了搅,但任凭他如何动作,手上似乎有着一层疏离性极强的薄膜一般,他依旧没有感受到池水粘连的湿润感。
对此余谨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他咬了咬牙从池子的另外一端用弓着的手舀了一捧水,随后低头吸食一饮而尽。
但是那入口的池水没有顺着他的食道流入肚腹,而是无视了血肉骨骼直接穿过了余谨的下巴掉落回水池之内。
经过多次的尝试之后,对此无可奈何的余谨终于放弃了对这无法吸收的池水的探索,以灵力在体表凝化出衣衫之后他便从池子内跃出,一步步沿着甬道以及前端逐渐明显的光亮走了出来,随后却是一步踏在了空中。
状态完好的余谨下意识调整灵力,整个人向下坠落的感觉便消散一空,回望的他发现自己走出的那个洞穴正在快速“坍塌”消散不见,与之一同黯淡模糊的,还有后方那座被熟悉的紫气所覆盖的建筑群。只是一眨眼间,洞穴和建筑便消散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余蔚蓝的天以及流线一般的白云。
“这是,鸿蒙紫气?那么此处,是紫霄宫?”
余谨看着那与在寇倩汝身上觉察到的一般无二的紫气消散,在心中猜想此处会不会是对方口中的紫霄宫。
不过紫霄宫远在东洲,而自己之前则是在中洲……
“嗯?”
余谨的面上渐渐泛起一抹痛苦与迷茫的神色,“自己之前在中洲,在中洲做什么?”
他不断翻看“剖析”自己的记忆,但是相应的记忆画面只停留在自己在对付那名为“通源”的鼠妖的场景,对于在那之后以及自己在方才那处洞穴内苏醒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仅如此,随着他的不断“折腾”,对于探索迷失记忆所产生的眩晕和痛疼以及莫名而起的一股悲恸充盈了他的胸腹,有些烦躁的他用双手不停按压着头颅,此时他在无意间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消失了不仅是那佩戴了许久的手环,还有与寇倩汝之间缠绕的因果线团。
“是她,将我带到此处?”
余谨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靠谱一些,同时他出于心中对于对方的信赖与肯定,也没有去质疑寇倩汝是否有做到这件事的能力。
浮空的余谨举目远眺,四周的视线尽头均是层层叠叠如同屏障一般的山脉,由远及近都是各色不同的树林,瞧不见半点有人烟的场所。
“麻烦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声,寻了朝西的方向便纵掠而去。
东洲的广袤与荒凉远远超出余谨的想象,即使他没有尽全力施展遁法,但还是历经了整整三日、在走走停停之后才踏出先前所处的那处盆地的上空,并又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在一条大河边发现了一个小城镇。
用赶路的这段时间随手挖掘到的灵花异草,余谨在小城镇的杂货楼换了个与之前类似的手环形状的储物法器,并添了几套秘品上下的法袍和蹭了一张东洲大致的山水地舆图。
“还好,也不是很远,至少从地图上看。”
余谨打量着图纸上自己所在的位置、东洲的中部与求仙宗所在中洲东部之间的距离,从视觉上看也还好,不过是横跨半个中洲而已。
自己现在没有灵石以及灵钱,随身携带的所有物资以及求仙宗的相关印信也全部损毁,如果不考虑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的话,自己在短时间内估计靠在深山老林里挖掘灵花异草并以之炼制丹药,估计是凑不齐相关的路费的。
这时候他便有些后悔,在出这趟掌门亲口指定的任务之前,自己应该先在求仙宗的祖师堂内留下自身的神魂烙印和魂灯,这样像现在自己流落在外界的时候,便可以通过神魂与魂灯魂牌之间的因果羁绊,便可以快速与宗门之间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