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虎大把各式各样的黔南香料和十几个捣蒜臼带回宿舍,并喊翠花来帮忙。翠花满面春光、眉眼含笑,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跟着虎大进了门。
只见虎大脱掉皮夹克外套,系上围裙,也给翠花准备了一个花格子的。他从大袋子里取出香料,一样一点点,摊在写字桌上,先给翠花介绍一下,让她用心记住。翠花本来就是一个吃货,很快就把几十种不同的香料名全都记清楚了。“木姜子和苏麻捣碎”,虎大大声吩咐翠花道。“好咧”,翠花笑着答应。只见她的大胖手抓起2种香料放进石臼,拿着捣杵,三下五除二就把香料捣成了粉末。虎大用一块黑布蒙起眼睛,开始辨别香味,翠花端起石臼凑到虎大鼻子前。“不是这个气味”,虎大摇摇头说:“换下一种”。翠花手脚很麻利,马上更换。他俩配合相当默契。
试验个把钟头,一直未能成功。翠花的额头出了汗,她顾不得擦。虎大有些疲倦了,他问翠花:“想想,你吃过最好吃的美味是什么?”翠花歪着头,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广西的螺蛳粉和本地臭豆干”。虎大听了,灵感闪现,心想:这2种东西那么臭,却有很多人喜欢吃,美食里一定放了特殊的佐料。想到这里,他对翠花笑笑说:“快中午了,我请你去外面吃螺蛳粉和臭豆干。”
翠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在家的时候,她把螺蛳粉和臭豆干带回家,老爹老妈都受不了,还捂着鼻子训她,让她以后不能再带回家吃。大冬天,老妈把家里的窗户全打开,为此,全家人都感冒流鼻涕了。参加工作以后,她不敢带回宿舍吃,怕同屋嫌弃。现在竟然有人陪她一起,叫她怎么能不兴奋。在她看来,吃货的最高境界就是有人一起分享和慢慢品味。
初冬的中午,阳光正暖。大朵大朵的白云飘在半空中,看得心都要融化了,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虎大和翠花来到离会所不远的美食街。街道不长,两边都是小馆子,天南地北的小吃全在这里。一走进美食街,各种香味袭人,翠花变得十分激动。她带着虎大直奔一品螺蛳粉店。
虎大见到外卖小哥在门口等候,很快服务员把几盒螺蛳粉打包好,递到小哥手里。小哥用手捂着鼻子,拎到摩托车后座的小箱子里,匆匆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虎大和翠花刚走进店门,一股浓烈的气味飘来,翠花兴高采烈地找了座位,让虎大一起坐。虎大早上在会所食堂用餐,吃的是大油饼、豆腐脑和茶叶蛋,每次他都吃得很饱。
螺蛳粉这种特殊的气味,让他非常反胃,肚子里还没消化掉的豆腐脑都返到嗓子眼了,又让他生生地咽下去。翠花还点了一大盘臭豆干,这2样小吃一端到虎大桌前,虎大的头就大了。他从来没吃过,以前一闻到臭味,就躲得远远的。
虎大屏住呼吸,看着翠花大口大口地吃,都顾不得跟他说话,他有些惊讶。拿起筷子,鼓足勇气,尝了一口螺蛳粉和臭豆干,果然非常美味。汤汁酸酸的,辣中带香,油炸花生米脆脆的,米粉泡在汤汁里,带着各种食材的香,吃起来特别有味道,一点也不觉得臭。很快,虎大和翠花都吃完了,翠花又点了一大碗,她还没吃饱。虎大看着翠花的吃相,笑了笑。
虎大走进后厨,把老板叫了出来。多给了他200元,问老板用什么食材和香料,做出这2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美味。老板觉得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就爽快地告诉虎大,虎大默默记在心里。
今天上午收获不小,多亏了翠花,虎大连忙感谢她。下午,翠花和虎大又开始新一轮的试验,这次虎大写字桌上多了几种食材和香料,长木凳上放着小菜板、菜刀和坛坛罐罐,他信心满满,反复尝试。
只见虎大大声指挥道:“螺蛳粉灵魂佐料切成小段,霉豆腐上的白毛取下来,再加上虎二送过来的山野香料,还有陈皮、白芝麻、刺梨干、泉水鱼鱼籽末......,混合、再使劲捣碎成粉末”。翠花准确无误一一照做。然后,虎大蒙起双眼,让翠花把粉末倒在白纸上,给他识别。“哈哈哈,就是这种气味,又回来了,太像了”,虎大仰头大笑起来,把翠花吓得一哆嗦,粉末全都洒在地上。
翠花从未见到虎大失态过。心想: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长相也一般,看着还有些憨憨的,没想到还有得意忘形的时候不过很有男人味。
虎大见翠花错愕的模样,连忙高兴地解释道:“做出来啦,做出来了,一种美妙的气味,等我做好,让你先来试菜”。
这时候,虎大没有很好管控自己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有些可怕。但是翠花听到试菜2字,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