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样聪明，难道猜不出里面的门道吗？”

“你和闵相爷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你的年纪太小，想来他这个身份地位的男人也不会做蠢事，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颜无双的瞳仁很黑很大，专注看人的时候，有些会吸取灵魂的错觉。

“我就知道会多多少少猜到一点的。”

“在此之前就算让我放开胆子去想，我也是想不出来的，这个太荒唐，太荒唐了。”

“宫闱中的那些破事有什么是荒唐的，历朝历代出了多少荒唐的人，还在被后世传扬，真的算不得什么。”

“你是闵相爷流落在外的第四个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你在帝都城能够在这么短的日子里，过得如鱼得水，这份功劳已经全部都算在闵相爷的身上，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支屈国的前女王和闵相爷居然生了一个女儿，这么大的秘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的。”

颜无双很早之前就说过，知道越多秘密的人想要活得长长久久就越难，她是不顾后果把这个匪夷所思的事给挑明了。

“你说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我怎么还能把你送回去，必须要留在我身边，我们的秘密就是共享的。”

“我已经和九王爷在一起了。”颜无双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撒谎，哪怕是两人都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可眉眼之间的默契，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

“你……不可能的，他是九王爷，你是郡主！”

这一次轮到颜无双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她久违的细腰居然就回来了，她很是得意地笑了片刻才道：“你是傻了吗？我是异姓郡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九王爷姓纪，而我姓颜，别说两人没有任何真正的亲戚关系，三代五代中都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乌雅给她说得彻底哑火了，不是亲戚关系，只是个虚晃一枪的头衔。

颜无双甚至可以随时把这个头衔放下来，她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乌雅毫不怀疑。

“那你看看我啊。”

“我为什么要看你，我要等着看九王爷。”

“你看我一眼，我知道的很多再告诉你好不好？”乌雅生怕她心生怀疑，连忙添油加醋道，“你不想听听当年闵白霜是怎么把你给催眠了的？”

“闵白霜当真催眠过我？”

“千真万确的，这会儿我说没有一句谎话，你要是不信，我完全可以不再往下说。”

颜无双从她的视线偏离了一点儿，被正面直视的感觉不怎么样。

然后，她判若无人地走到椅子前重新坐下来：“我坐下来了，你有耐心点，继续说。”

“其实在郡主很小的时候，已经被闵白霜催眠过一次，那是颜将军刚过世的时候，你经受不住丧父之痛，正好闵白霜跟随闵相爷来吊唁的时候，看到了你，她对你一见如故。”

颜无双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要这种不屑一顾。

闵白霜眼见着她在灵堂数次哭到撅过去，有一次甚至把九王爷急得一头汗，正好宫里又传圣旨。九王爷见她长得乖巧，而且看向无双的眼神很无辜，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就拜托闵白霜陪无双一会儿。

也就是在这一会儿的时间离，闵白霜尝试着给颜无双做了催眠，当时她的手法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位，幸好颜无双也是年纪小，又是伤心过度，抵抗能力很差的时候。

闵白霜把她最为难过的一段锁了起来，除了能够记得颜秉儒将军是战死沙场之外，很多细节全部给淡忘了。

等九王爷接了圣旨回来，发现颜无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很感激闵白霜的善意，又说要等无双的病好了，带她亲自上相爷府道谢。

这时候，闵白霜问了一句话：“她的父亲刚过世了，她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纪天翎完全没有留意到小姑娘语气中的恶毒，他只是以为这个因为刚刚结交的朋友，有更多的好奇。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颜将军，若是他先走了，女儿还没有成年，我会代为照顾的。”

闵白霜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听到这种决定。这些明明都是大人们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强加在孩子的头上。

有没有人询问过颜无双是否愿意跟随在九王爷身边，九王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难相处，而且不知道曾经做过什么得罪皇上的事，皇上对他总有更多层次的防备，要是颜无双跟着他，就会一起变成倒霉蛋的。

这一点，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