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属下在芙蓉院搜到紫檀妆奁一个,妆奁中确有此簪,”亲卫捧着金镶玉簪子,面无表情的向萧承煜汇报,“属下检查过,簪尾白玉葫芦底部,刻有‘岚’字印记。?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他顿了顿,又拿起那块淡蓝色衬布展开一角,指着一处不起眼、用银线绣成的祥云道:“若是属下没有看错,这是苏杭特产的‘水云缎’,是极贵重的料子。”
亲卫的话音一落,一直安静等着的宾客们,全然忘了那个冷面王爷还站在这里,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还真搜出来了!”
“连包裹的衬布都如此贵重。”
“那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啧啧,这表小姐的胆子还真大。”
“偷妻子的嫁妆,与表妹媾和,陆家……好一个书香门第。”
鄙夷和嘲笑,刺向瘫软在地的陆砚之和苏雨柔。
按大宁律,女子嫁妆由本人自行支配,夫家不可抢占、窃取、转移,如若不然,夫家不但要原原本本的归还所有嫁妆,还要给女子作出赔偿,甚至……十分严重的,还要依据事情的严重性上公堂审判。
陆砚之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w¢z-s`x.s¢._c-o/m!
苏雨柔虽然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但她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道今日可能要倒霉了。
陆老夫人看到那摊血,再听到满堂刺耳的议论,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身后的嬷嬷扶住才没摔下椅子。但那模样,已然气若游丝,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剩下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沈知夏没有去看几人的惨状,也没有理会陆老夫人怨毒的眼神,她将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面前身穿玄色蟒袍的身影上。
“求王爷恩准,让陆家归还臣妇的所有嫁妆,”沈知夏再次叩首,声音坚定:“请王爷允臣妇休夫!”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萧承煜。
只见他往前踏了一步,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沈知夏。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毕竟陆砚之如今可是二品尚书令,背后还有董阁老撑腰,而沈知夏,只是个商户女生下的一个不受待见的女儿罢了。
萧承煜看了看那支金镶玉簪,缓缓抬起了手,薄唇微启,正要说话——
“且慢!”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萧承煜皱了皱眉,面露不满。·x\w+b^s-z\.?c`o,m/
众人望向说话之人。
只见一位年约四十的男人,急急忙忙从人群中穿过,快步走到堂前,对着萧承煜深深一揖,道:“下官沈修远,参见摄政王!”
父亲?他怎么会在这?
沈知夏还以为她这个爹,压根不会来陆家。
“沈大人何事?”
萧承煜语气不悦,沈修远却没有听出来。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下官教女无方之过。”他指着沈知夏,“这个逆女,不知受了何人蛊惑,竟敢在王爷面前放肆!闹得陆府颜面尽失,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气得不轻,继续道:“家丑不可外扬,她倒好,竟当众口出狂言,行此惊世骇俗、悖逆人伦之举!什么休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败坏门风,辱没祖宗!”
说完,他还痛心疾首的捶了捶胸口。
沈知夏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从前,她以为父亲只是看不起母亲“商户女”的身份,对她也是爱答不理,今日,倒是让她见识到了这个渣爹的另一面。
眼瞎。
沈修远对着萧承煜深深弯腰,语气转为“恳切”:“王爷日理万机,实在不该被这等琐事烦扰。下官这就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带回去,严加管教!”
他连连拱手,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将陆家的过错撇的干干净净,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沈知夏一人身上。
萧承煜静静地看着沈修远。双手负于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这番沉默,在沈修远看来,就是默许。
于是,他猛地转身,对着沈知夏厉声呵道:“孽障!还跪在这里丢人现眼作甚!还不快随为父回去!”他上前几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沈知夏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父亲!”沈知夏一把挣脱掉他的钳制,愤恨的道:“您看不见吗?是他们在欺辱女儿!他们偷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