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跟前讨个恩典,好歹救胡嬷嬷母女出这苦海......”
“谁曾想,竟是个满口荒唐言的骗子。”
庄氏:……
自此,二人相对无言,只能听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姑娘,到了。”
裴桑枝提起裙裾,先一步踩着矮凳走下马车,旋即回身,笑靥如花地朝庄氏伸出了手:“母亲当心,女儿扶您下车。”
庄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说不上是冷的,还是瘆的。
裴桑枝这个装货!
庄氏很想不管不顾的拍开裴桑枝故作亲呢的手,不配合裴桑枝演这出母慈女孝的戏。
裴桑枝压低声音道:“母亲,趁我还愿意给你留些脸面,你就好生收着,别无事生非。否则,我敢保证,下不来台的一定是你。”
哼,她在上京城的名声好着呢!
这都是踩着永宁侯府这帮人搏出来的好名声。
庄氏紧抿双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不甘不愿地伸出手,指尖僵硬地搭在裴桑枝腕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硬邦邦的客套话:“辛苦你了。”
裴桑枝唇角笑意不减,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声音清甜似含着蜜:“能侍奉娘亲左右,是女儿的福分。”
庄氏再一次感慨,可真能装啊!
不愧是曾经卖身给梨园的伶人为奴为婢,还真就让裴桑枝学上真本事了。
素华款步上前,朝大理寺的官差盈盈一礼,双手奉上永宁侯府的鎏金腰牌,温声道:“这是我家夫人与五姑娘,特来探视裴四公子,还望差爷通融一二,行个方便。”
裴临允犯下的本就不是死罪,官差们亦暗中得了向少卿的吩咐,官差们不过例行公事地训诫几句,便有人引着裴桑枝一行人步入了那阴森肃穆的大理寺狱。
“桑枝!”
裴临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稻草。
“你......”
“当真来......看我了?”
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他几乎是弹起身的,镣铐哗啦作响,却依旧如生风般扑向了栅栏。
“我就知道,全家人,只有你真心待我。”
“你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裴临允满脸期待。
裴桑枝:裴临允这个拥有炮仗性子的蠢货,不会当真以为他们之间的恩怨能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这么单蠢……
却依旧是上辈子置她于死地的刽子手之一。
生死大仇,勾销不了。
裴桑枝身侧的庄氏忍无可忍地冷哼一声:“临允,你是看不到母亲吗?”
裴临允这才循声看了过来,不咸不淡道:“母亲,你怎么也来了!”
“又想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背什么黑锅了?”
庄氏:!!!
这是她的儿子吗?
怎么蠢的令人发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