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眸色骤沉,额头上的青筋猛地一跳。
他只能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了桌边。
动作间,袖中锦盒掉在地上,从中滚出一根精致的玉簪来。
已经意识不清的姜绾瞧见这东西,眼睛一亮。
她拿起簪尾尖锐的一头,不等裴玄喝止,朝着自己指尖戳了下去。
指尖立即冒出血珠。
这是医术上记载的放血之法,能够疏通经脉,提神醒脑。
片刻,姜绾便感觉好了些。
再看裴玄时,却发现他脸色黑如滴墨。
姜绾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这才意识到,裴玄怎么会随身携带女儿家的簪子,还特意放在锦盒中。
八成是送给心仪女子的。
“抱歉。”她诚恳道,“我洗干净还你,或者赔你一支更好的。”
裴玄面色紧绷,半晌才挤出一句:“不必。”
在此耽搁许久,早已错过了和青芜约定的时间,他已经很恼火了。
连准备送她的东西,也搞砸了。
这玉簪是他亲自选料,费时两个月雕刻而成,岂是姜绾能赔得起的?
偏偏闯祸的人如今红晕未褪,眸光晶亮。
望着他的目光竟有几分娇憨可怜,全无往日的精明模样。
裴玄瞥了一眼,冰冷的话僵在嘴边。
罢了,他便不该来此。
他就知道,一遇见姜绾,总没好事。
…
翌日一早,天色将亮。
姜绾是被碧螺唤醒的。
她睁开双眼,头疼的余韵未消,缓了半晌才恢复清明。
昨夜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只隐约记得裴玄来过。
“…裴玄呢?”
“太子殿下已经走了。”碧螺担忧道,“昨夜奴婢出去打探情况,回来的时候被太子的侍卫拦在了外头,夫人,您没事吧?”
姜绾摇头,看向塌上。
宋舒灵和那侍卫抱作一团,正睡得深沉。
“趁众人还未醒,我们快走。”姜绾道。
天亮之后,宋舒灵的丑态便会被发现。
她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