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忙着为宋子豫调兵行刺一事收拾烂摊子,一时无人打扰她。
行止院偏远又冷落,下人也很少。
送来的饭食一日比一日简陋,到今日,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如今是顾玉容掌家,姜绾清楚,她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若自己是个软柿子,日后便任她揉捏了。
碧螺为姜绾鸣不平:“夫人堂堂正室,哪有把主院让出来的道理?”
“奴婢知道您不喜争抢,但您离家多年,将军又有了新欢,府中现有两位主母,您该借此立威才是。”
如今就被压一头,日后的路,岂非步步难走。
姜绾搁下手中账本,眼带欣慰:“碧螺,你跟着我读了三年史书,很有长进。”
碧螺赧然一笑,又疑惑:“那您为何…”
姜绾不答,转而问道:“今日可有人来请安?”
“只有两位嬷嬷。”碧螺答。
主母回府,仆从按理要来依次请安。
但下人见风使舵,姜绾一回府便屈居偏院,谁都能看出她不如顾玉容得宠,日后的掌家权怕是要落在顾玉容手中。
“这三日来请安的,记下他们的名字。”
姜绾眉眼沉静。
“得势失势只在一时,但在这深宅大院中,若身边人不可靠,便如盲眼临深渊。”
“那才是最可怕的。”
前世她便在此处栽了跟头。
连至亲的夫君,亲手抚育的孩子都能狠心背叛,更勿提旁人。
能在逆境时相守的,才是值得信任的关系。
“夫人,荣安堂的孩子们来请安了。”门外有人禀道。
姜绾闻言,眸中划过一抹暖意:“叫他们进来。”
自嫁入将军府,宋子豫常年在外,二人无夫妻之实,周氏从旁支收养了几个孩子,让看她中意谁,便过继到膝下。
前世,她在周氏的建议下,选了宋麟。
谁知她死后,满府无人记挂,唯有荣安堂为她私设了牌位拜祭,只是她并不知那孩子是谁。
以宋麟为首,走进一行五六个男童,齐齐唤道:“夫人。”
“我初回府,备了些礼物,你们自己来挑吧。”姜绾开口。
桌上摆着一排物件,有珍贵古籍,时兴玩具,金箔元宝等。
一时晃花人眼。
宋麟率先上前,看了一圈,指着一件不起眼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碧螺答:“这是夫人亲手绣的香囊。”
宋麟撇嘴,拿走了旁边的价值不菲的金蟾蜍。
其余人纷纷上前,争相挑选。
唯有一只手,爱惜地拿起了那只荷包。
那是名瘦骨伶仃的男孩,身上半旧的褂子洗得浆白。
唯有一双长眸,清清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