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好天气,午后出了太阳,碎金般透过枝杈洒落,积雪莹莹生辉。+j-i/n·c?h_e.n^g*h,b·g\c′.\c*o^m!
青慈阳从树梢上拈了一团雪,拿到元宝鼻尖让它嗅闻。
元宝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拿舌头舔了舔,立刻冻得缩回小脑袋,直往衔芝臂弯里钻。
衔芝见它都哆哆嗦嗦的,劝道,“小姐,且莫贪凉,您伤还未好,化雪时分最冷。”
此时已经走到了梦鲤池边。
将军府的梦鲤池是花了许多心思建造的。
青宏义是个粗人,但杨氏却最爱富贵奢华,单独请了工人设计建造,池子周围是一条蜿蜒的扶风水榭,阳光透过花窗,就有百般变化。
沿着复廊一路前行,就能到池中央的八角亭中。
青慈阳坐下,衔芝立刻给她拢紧大氅。
“我们就在这儿歇一歇,赏赏景。”青慈阳倚栏而坐。
衔芝放眼望去,池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夏日种的荷花也已经残败,满目萧条,哪有什么景色可赏?
衔芝向来谨慎,本想再劝,但尹妈妈轻咳一声,道:“衔芝,你去准备一炉炭,煨壶热茶来。”
小姐一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衔芝见此,只好应是。,x/l.l¨w.x^.+c~o+m.
青慈阳见状,似乎来了兴致,“尹妈妈,烦你去帮我准备些果子蜜饯吧,最好还有些软糯的点心,咱们一起烤来吃。”
尹妈妈含笑应下,左右这儿清净,又有簪蕊在身边照顾,于是和衔芝二人一起离开。
青慈阳身边只剩簪蕊。
簪蕊敏锐察觉到小姐似乎是想把尹妈妈和衔芝支开。
“小姐这是……”
青慈阳笑容浅淡,“有些事,暂不便让老太太知晓。”
至少目前来说不行。
哪怕她真对自己是真情实意的爱护,青慈阳也不敢赌——在安老太太心中,嫡孙青璞瑜与她这个孙女,孰轻孰重?
青慈阳目光看向远处。
元宝本躲在她的大氅下睡觉,突然蛄蛹了几下,朝一个地方狂吠起来。
青慈阳看向那走来的宝蓝色身影。
终于来了,顾砚声。
顾砚声也望见了亭中的身影。
只着素衣,乌发半披在肩头,苍白的脸被雪白的狐毛簇着,即便未施粉黛,却依然觉得仙姿佚貌,清丽无双。
顾砚声一时怔住,看着青慈阳久久移不开眼。
还是青慈阳轻笑一声,率先打破沉寂:“顾二哥哥,别来无恙。+b¢o+o_k′z¨u¢n¨._c+o?m~”
顾砚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前不久刚归府的青慈阳。
想起刚才苒苒表妹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头那点遐思也消失了。
“阿阳妹妹。”顾砚声本想迈步离开,但想了想,终是驻足在亭外,“还未贺你得封县主之喜。”
青慈阳笑盈盈看着他,“多谢。”
顾砚声踌躇片刻,忍不住道:“今日你虽未露面,但风光无限,让苒苒表妹吃尽冷眼。她年纪小,又心思敏感,回头你也好好哄哄她。”
顾砚声这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变。
青慈阳挑眉,似是不解:“我人都未到,表妹如何与我何干?”
顾砚声向前两步,“她是你的表妹,做姐姐的本就自当照拂谦让。更何况你今日受赏无数,赠她一二首饰又何妨?她寄人篱下多有不易,今日连件像样的钗环都无,你何须如此吝啬。”
“寄人篱下,诸多不便……”青慈阳倏然笑开,“顾二哥哥这么怜惜表妹,何不自赠钗环,解她燃眉之急?”
“你……”顾砚声脸色涨红。
外男给未出阁的女子送钗环首饰,那是私相授受,乃毁人名节之举!
“怎么?顾二哥哥是有心无力,还是吝啬那点银钱?”
顾砚声怒道:“青慈阳,你怎变得如此冥顽不化,粗俗不堪!”
青慈阳神色骤冷,“放肆!”
她缓缓起身,站在八角亭的梯级上,居高临下看着顾砚声:“顾家二郎,念及两家昔日情谊,本县主已经给足你颜面。如今你一无官职二无功名,是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顾砚声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
青慈阳一身月白,唯有发间那支赤金衔红宝石步摇泠然摇晃,似乎在宣告她与自己的身份差距。
顾砚声的脸色青白交加。
想起从前儿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