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刑,所以对您正式宣布平反,也是我们的一种责任……”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几页纸,将公文包递给穿便服的人拿着,展开那几页纸,干咳一声,大声宣读,听来像宣读判决书:“查何世荣同志,原系哈尔滨市第六中学语文教师,现任哈尔滨市前进中学代理校长。在一九五七年,因莫须有的言论,被错划为‘右派’;在‘文革’中,又因保留有中国十大元帅的全套小幅标准照,被公安机关逮捕,判刑,现正式向本人宣布,两项罪名,均属政治迫害……”
默默聆听的何家三口。
宣读着的公安人员;平反文件还挺长,读完一页,还有两页。
宣读终于结束,穿警服的男人向何家三口敬礼,穿便服的男人与何家三口握手。
何家三口木呆呆地望着他们转身离去。
何父并没激动得流泪,表情挺漠然,自言自语:“我记得,我当年的‘右派’帽子,三年后是摘了的呀……”
何母:“当年摘了也跟别人不一样,那叫摘帽‘右派’。”
她一转身哭了。
静之搂着母亲,小声地说:“妈,现在的我爸,不是政治上就完全跟别人一样了吗?”
何母:“妈是高兴的。自从恢复了工作,别说你爸他自己忘记了那些事,连我也快忘了。”
何父表情还有点儿呆。他居然将两根手指塞入口中,吹起口哨来,却吹不响……
静之呆望着父亲。
何母:“一九五七年以前,你爸一高兴就吹口哨。一九五七年后就没再吹过。”
何父自言自语:“我就不信再吹不响了!”又一吹,吹响了,而且吹出了极长极响的一声。
静之和母亲都笑了。
何父也笑道:“廉颇老矣!不能让老天爷白为咱们下这么大雪,走!外边堆雪人去!”
一家三口堆起了一个胖胖的大雪人,都看着笑。
何母:“快过元旦了,再堆一个吧。”
静之:“为什么还堆一个呀?”
何母:“代表阿财和来喜呀!”
静之:“要不是冻手了,真想堆四个,都用墨画上叉,代表王、张、江、姚!”
何父:“那么做不好。再可恨的人,也有他们的人格。”
静之:“他们当年怎么对待别人的人格来着?”
何父:“他们现在不是受到公审了嘛!”他左手搂妻子,右手搂女儿,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静之在家门外刷牙、洗脸。
何母披衣走出,问:“起这么早干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静之:“都七点多了。”
何母:“今天可是星期天。”
静之:“学生会有活动。”
何母:“进屋洗吧,别冻着。”
静之:“怕搅醒我爸。妈你快进屋去,别冻着你。”
何母:“我不披着袄的嘛。静之,你没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吧?”
静之:“妈,你想多了。”
何母:“这几天见着过你姐夫没有?”
静之:“见着过。”
何母:“他们的事儿,还顺吧?”
静之:“还顺。妈别在外边说个没完了,你进屋吧!”
她干脆将脸浸在了盆里。
何母看着她叹口气,退回屋去。
市公安局拘留所门前。+x-k,a¢n+s¢h-u+j_u?n+.~c\o¢m^静之在徘徊,看手表。
一名公安人员来上班,静之拦住他,诉说着什么,掏出学生证给对方看。对方将她带入了拘留所。
公安局探视室。静之与林超然隔桌而坐。
静之:“今天是探视日,我是第一个。”
林超然:“你不是第一个。”
静之:“谁?不可能有人来得比我还早。”
林超然:“小韩。他昨天晚上就来过了。”
静之一愣,随即说:“姐夫,你别想劝我跟他和好。那是不可能的。”
林超然:“你以为可能的事也是不可能的。”
静之又一愣:“不明白你的话。”话题立转,“他们几个情绪怎么样?”
林超然:“在我的请求下,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就被释放了。我们的事儿我家没人知道吧?”
静之摇头,又问:“没人太粗暴地对待你吧?”
林超然:“张继红他们一说我当过知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