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
天下有那么多女子,为什么非得执着虞姑娘?人虞姑娘都名花有主了,还是先前同世子爷,最要好的裴少爷订的亲。
程青深深叹了口气,将被子扯过来,给谢濯光盖好。
床榻上,谢濯光还是昨日那身衣裳,身上的大氅未解,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浑身蜷缩,过了一夜。
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就在他手旁。只需轻轻一扯,便能扯到身上。可谢濯光,就跟肉身同魂灵分离一样,竟是丁点求生之意都无了。
平日里一派风光霁月的人,现下满是颓唐。
程青送别郎中后,心事重重。刚大夫说了,谢濯光月前那场大病,身子亏空了不少,现情志郁结,高烧不退,病人若继续这般毫无生意,就是原本能有九成希望好转,被他这么一折腾,顶多还剩一成。
“心病还需心病医。”
大夫摇头叹气往外边走,身后一小二跟随他,同去拿药。
程青怔在原地,心绪越发复杂起来。
天字四号房。
虞明窈照例接过李庆手中碗,照料裴尚用膳。
裴尚晕船晕了几日,前几日一直病怏怏的,面色惨白,满目憔悴。
或是昨日,两人胡闹了一通,裴尚也没那么闷得慌了。
虞明窈今日瞧着裴尚的面色,较前两日,容光焕发许多。眸中那股勾人又得瑟的劲,也开始回来了。
“成日窝在这,闷不闷?若是闷,我寻个风小点的时辰,陪你去外边透个风?”
虞明窈从袖中扯出一方锦帕,给裴尚揩了揩嘴角。她的注意力全在裴尚嘴角刚沾上的汤汁上,浑然没有察觉裴尚看她的眼神,不同以往。
多了几分占有欲拉满的深沉。
她这话一出,裴尚丁点想要顶嘴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他直直盯着虞明窈不放,语气旖旎。
“有卿卿陪我,怎会腻呢?”
他唤了个称呼,不再称呼她“窈妹妹”了。
虞明窈挑了挑眉,面上还有些诧异之色。待对上裴尚那双幽深灼热的眸,她当是这人又瞎起什么心思了,没有多想。
“我在跟你讲正事,你又来调侃我。好啊,裴尚!”
她将碗勺往旁边一放,佯装恼怒,伸出手就去揪裴尚的耳朵。
裴尚嘴上一个劲“哎呦、哎呦,疼”,身子却往虞明窈这边更靠近两分,头也往她那侧靠了靠,便于她动作。
这口嫌体直的反应,虞明窈看在眼底。
纤细如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她嘴角带笑,起身准备离开。
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从裴尚心头冒出来。他深思不属,面上也带上了这股难以言喻的恐慌。
“我……”
他拽住她的袖口,却不知要怎样将心中的彷徨无措说出口。
“别担心,好么?”
虞明窈仍笑得温温柔柔,她没有拂开他的手,也没有做别的,只是又将身子,往裴尚那侧贴了贴。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你担心什么呢?”
那双满是柔情的眸,用一种分外透彻的目光,看透了裴尚倔强下的逞强。
裴尚心中一酸,逃避一般,不再同虞明窈对视。
满室寂然,带着凉意的光,从窗外照在被褥上。一格格的窗纱,将光也分割成了许多块。跟裴尚的心一样。
裴尚慢腾腾将自己的侧脸,贴在她冰凉的缎面百褶裙上,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别负我,妹妹,千万别负我。
这段心声,直至虞明窈走后,仍在裴尚脑海中回荡。
他如疯魔般,阖眼细嗅空中残余的香气。
世上怎会有那般无耻之人,觊觎挚友的妻?
一想起隔壁的谢濯光,裴尚一声冷哼,嘴角扯出一个似讽非讽的笑。
“虞姑娘……”
虞明窈一进门,就见程青立在门旁,面露为难瞅着她,旁边是雁月那个叛徒。
刚还为裴尚没有安全感,心有酸胀之意的虞明窈,见状脸立马拉了下来。她径直朝程青身旁擦过,一个多余的眼风也没给。
“雁月,送客。”
她的声音,似含了冰碴子一般冷。
雁月见状无法,只得使劲朝程青打眼色。
可程青他,不能就这般袖手而归啊!自家主子还等着救命!
救主心切,他急得二话没说,噗咚一声响,就朝虞明窈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