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青倒是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剧本看。
柏元良又去关心自己的女主角:“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孟念青指着剧本,深呼吸:“导演,这里的勾引是不是有些过了?我到时是不是,没必要扯衣裳?”
柏元良:“多稀奇啊,露个肩膀而已,孟念青你这么保守的吗?”
“我就是觉着——”
“这剧情不是老早就讨论过的吗?当时没见你提出异议啊。”柏元良不高兴,“临演了给我闹幺蛾子?”
孟念青自知理亏:“当我没说。”
柏元良:“不然呢?难道我还会采纳你的无理取闹?”
孟念青:“OK我继续温习剧本了。”
“去吧去吧,等下好好演。”柏元良不满地挥手,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哪里过了,就露个肩膀,清汤寡水的。”忽然,他眼睛一亮,猛的回身看了下正念念有词的秦望,又看了下孟念青。
“哈。”柏元良摸着下巴,“有情况呀。”
[场景:岑家洋房]
夜,已熄灯,岑嘉言死的第二晚。
裴涵皱着眉头,睡得很不踏实。忽然,她睁开了眼睛,赤脚下床,踩过地毯,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站着湿淋淋的卢舟。
穿着黑色的雨衣,一身的泥泞。
“你怎么来了?”裴涵皱眉。
“我想见你。”卢舟说,“我避开了监控,不会有人发现。”他低着头,声音很小,“走
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
“你打算去哪?”
“远县,那里离边境很近。”
裴涵没有说话。
他急急地解释:“我不是想跑。证据我都处理好了,警察会查到岑嘉言情妇的头上,是她和岑嘉言一起对不起你。如果再深入,就会查到我,和你没有关系。”
“远县,是我的老家。我想最后回去一趟,”卢舟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裴涵叹了口气。
她轻轻褪下自己的睡衣,露出白皙光滑的双肩:“你想要我吗?”
轰!
秦望饰演的卢舟,猛地抬头,嘴唇紧咬、眼睛通红,像头噬人的野兽。
“cut——!!”柏元良喊,“休息!”
一堆人蜂拥而上,给孟念青和秦望补妆。层层叠叠的包围里,秦望死死咬唇,眼睛通红,视线一眼不眨地,直勾勾跟随着坐到房间另一边的孟念青。
“唉,唉!”柏元良对着镜头叹气。
执行副导演问:“怎么了,柏导。拍得不好吗?”
“好,非常好!”柏元良说。
“那您为什么叹气?”副导演不解。
“就是拍得太好了。”柏元良说,瞥了眼前面的秦望,心说这自然流露的,也太明显了。等一下的床上戏份,虽然实拍起来都是正经枯燥的,但,冲着这架势,很难保证某人的心迹不会暴露啊。他总算明白,为何开拍前孟念青支支吾吾的了。
只怕拍完,全剧组都能看出秦望的心思!就这还暗恋,这明晃晃的爱意和欲念,真得快要像火球一样炙人了啊!
柏元良愁眉苦脸:“去,拿杯冰美式,越冰越好,给秦望提提神。另外把手机也带给他,让他看点猫啊、狗啊的搞笑视频,放松一下心情。”
副导演:“又是冰美式,又是搞笑视频,不会破坏他的状态,让他出戏吗?”
柏元良暗骂,心说要的就是让他出戏。“放心,他状态够多,足够拍戏!”
[场景,岑家洋房]
卢舟最终没有回远县。
他“躲”在了岑家的别墅,过了几天梦一般的生活。
美好得不真实,压抑到濒临崩溃。在天堂与忧惧间游走,却又是幸福的。幸福到,他甘愿为了这几天,付出灵魂与生命。
裴涵是个坏女人。
卢舟是她早就选好的替罪羔羊。可是这只纯洁的小羊羔不听话,想要跑。她只能使出点手段,给羔羊戴上枷锁,堕入地狱。
让他永远地,沉默,做一条为她生、为她死的狗。
[卧室,床。]
片场的灯光,暧昧昏黄,像极了岑家洋房卧室的真实氛围。
复古的道具,摆满了卧室,床头柜上点着一盏柔光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摄影师调整着镜头的焦距,副导演站在监视器旁,一遍遍确认拍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