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苑的铜漏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着,可苏浅却觉得这声音愈发刺耳,像是萧承砚步步紧逼的心跳。/s′i,l,u/x-s¨w..-o\r_g\
自听雨轩那夜后,萧承砚的痴缠变本加厉,每日天还未亮,就有小厮抬着食盒送来江南刚摘的荔枝、西域进贡的葡萄,颗颗裹着晨露,晶莹剔透。
他甚至命人在兰馨苑后园挖了个小湖,遍植白莲,说“这样阿浅晨起就能看到和羊脂玉一样的莲花”。
这日清晨,苏浅刚起身,青黛便慌慌张张地掀开珠帘:“姑娘,世子又来了,还带了...”
话音未落,一阵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萧承砚身着月白绣银丝云纹的锦袍,怀中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厮,抬着琳琅满目的箱笼。
“阿浅,这是我特意命人从吐蕃运来的玫瑰,据说用天山雪水浇灌,一年只开一次。”
萧承砚将玫瑰递到她面前,眼中满是期待,“可还喜欢?”
苏浅望着这不合时宜的玫瑰,想起在原世界,这种花常被用来表达热烈的爱意。
她强挤出微笑:“世子费心了,只是如此珍贵之物,民女实在...”
“在我心里,阿浅比这世间任何珍宝都珍贵。”
萧承砚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感受,这里每一下跳动,都是为你。”
系统在脑海中疯狂跳动:【男主好感度+15%,世界稳定度88%】。?x/i?n.k?s·w+.?c?o·m\
苏浅咬牙忍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余光瞥见青黛在一旁局促不安地绞着帕子。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日都在上演。
萧承砚会在她作画时,亲手研墨。
会在她读书时,轻声诵读。
甚至会在她小憩时,守在床边,为她驱赶蚊虫。
可苏浅心里明白,这看似深情的表象下,藏着的是偏执到可怕的占有欲。
终于,这些举动还是惊动了陈明柔。
那日午后,苏浅正在兰馨苑的凉亭里品茶,青黛匆匆跑来:“姑娘,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踏进王府主院,檀香萦绕,陈明柔身着烟青色长裙,坐在湘妃竹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
见苏浅进来,她示意丫鬟上茶,目光温和着说:“阿浅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苏浅捧着茶盏道:“多谢王妃关怀,世子...对民女很好。”
“我这儿子,从小在权力斗争中长大,不懂如何爱人。”
陈明柔轻叹一声道。
“阿浅,你可愿对我说实话,你对承砚,究竟是何心意?”
苏浅攥紧茶盏,想起这些日子的纠缠,想起系统的警告,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王妃,实不相瞒,民女自幼向往西海云游,无意于深宅大院的生活。此次来王府,本就是为筹备王妃生辰。*r·a+n′t?x¢t../c¨o¨m¢至于世子...”
她垂下眼眸。
“民女实在无法回应这份情意。”
陈明柔望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当年,她也是这般渴望自由,却被萧凛用家族安危要挟,困在这王府二十年。
“我懂。”
她伸手握住苏浅的手。
“你放心,我会让暗卫安排你从侧门离开,三日后辰时,城西码头有艘商船,可送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玉佩,收好。”
——
与此同时,待苏浅离开之后,陈明柔己命人将萧承砚唤来。
萧承砚踏进书房,看到母亲凝重的神色,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承砚,你对阿浅,究竟是何打算?”陈明柔开门见山地问道。
萧承砚神色一怔,随即坚定地说:“母亲,我对阿浅是真心的,此生非她不娶。”
“真心?”陈明柔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忧虑。
“那你可知,苏姑娘愿不愿意?”
萧承砚握紧拳头:“母亲,她现在不愿意,我可以等,但她离不开我,也逃不掉。”
陈明柔想起自己被强娶的过往,喉间泛起苦涩:“可婚姻之事,讲究两情相悦...”
“当年您与父亲,何尝两情相悦?”
萧承砚突然打断,见母亲脸色发白,又软下声音。
“孩儿知晓母亲的苦,所以更不会让阿浅受半点委屈。”
待萧承砚离去,陈明柔望着窗外纷飞的花瓣,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