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沉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_看¢书¢君¨ ?更`新\最¨快!
一份冗长的跨国并购风险评估报告摊在面前,冰冷的数字和条款如同纠缠的藤蔓,绞得他大脑生疼。
失忆症带来的空白感如同跗骨之蛆,时不时啃噬着他的思绪,让他难以集中精力。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得昏沉,书房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沉闷气息。
新管家莫里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中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他深蓝色的长发束得一丝不苟,紫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沉静的光泽。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江屿沉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烦躁和疲惫。
“少爷,” 莫里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您似乎有些不适?需要休息片刻吗?”
江屿沉头也没抬,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耐:“没事。老毛病了。”
他指的是那该死的失忆和随之而来的头痛。
莫里将茶杯轻轻放在书桌一角,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一旁,姿态恭敬,语气温和地建议道:“或许……换换思路会好一些?陈伯生前常说,阅读能让人心境平和。少爷您最近忙于商务,也许去书房挑几本闲书看看,放松一下?”
“书房?” 江屿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眉头微蹙。他脑海中关于“书房”的概念似乎只有这个堆满商业文件的房间。
另一个书房?一个需要上锁的书房?那个被父亲严令禁止进入的“禁地”?
那段记忆如同被蒙上了厚厚的尘埃,模糊不清,甚至……完全空白。
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迷茫:“什么书房?”
莫里紫色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涟漪,但转瞬即逝。他微微躬身:“是老爷生前使用的书房,在三楼走廊尽头。~o÷完?/本e神Dt?站|μ? ÷}更~§?新,|!最??_全ˉ÷陈伯交代过钥匙的位置,说如果少爷想看书,可以去那里。”
江屿沉揉着额角,那股莫名的烦躁感似乎被“阅读”这个提议稍稍冲淡了一些。他确实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他站起身,声音依旧冷淡,“带路。”
厚重的胡桃木门紧闭着,巨大的黄铜锁孔在昏暗中如同沉默的眼睛。
莫里动作熟稔地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陈年纸张、皮革、灰尘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草药又带着金属锈蚀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
江屿沉踏入门内,目光扫过这个巨大的、几乎被书籍淹没的空间。
高耸的书架首抵天花板,塞满了密密麻麻、书脊泛黄的厚重典籍。书堆在地上、椅子上、窗台上,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空气凝重,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数十年。
巨大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蔽,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透入,照亮漂浮的尘埃。
江屿沉环顾西周,眼神里充满了全然陌生的迷茫。他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仿佛第一次踏入。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地面上——不同于宅邸其他所有地方铺着的厚实羊毛地毯,这里的地面是冰冷光滑的深色木地板。
“为什么这里要上锁?” 江屿沉的声音带着纯粹的疑问,仿佛在探究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谜题。
莫里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紫色的眼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少爷,陈伯告诉过我,这是老爷生前的明确指示。其他的,我并不知道。”
江屿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没来由的心慌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仿佛踩在薄冰之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寒渊。·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光滑的木质表面,在他眼中似乎隐隐散发着一种……排斥和危险的气息。
“铺上。” 江屿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命令口吻,“整个书房,今天之内,全部铺上地毯。和楼下一样。”
莫里微微颔首,语气平稳:“知道了,少爷。”
他没有询问原因,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
江屿沉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悸,将注意力转向书架。他需要找几本能转移注意力的书。
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晦涩的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