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全是血沫!
成功了!他离开了石髓池!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林煞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的软体动物,瘫在滚烫的池边岩石上,剧烈地颤抖着。双臂软软垂落,如同折断的枯枝。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内脏移位的闷痛和骨骼摩擦的声响。刚刚凝聚的微弱力量在两次爆发中消耗殆尽,劫灭剑骨深处滋生的新生剑煞也陷入了短暂的枯竭,唯有那沉重核心的搏动依旧缓慢而有力。
石室出口,那扇低矮粗糙的石门,距离他不过数丈。此刻却如同天堑。
!爬!必须爬过去!
求生的火焰在剧痛与虚弱的冰水中顽强燃烧。林煞用额头抵住滚烫粗糙的岩石,焦黑的下颚用力,带动着残破的脖颈,如同最原始的蠕虫,向前极其艰难地挪动了一寸!皮肤在粗粝的岩石上摩擦,留下暗红的血痕,带来新的灼痛。
一寸,又一寸……
时间被拉长成永恒的折磨。汗水、血水、石髓的粘液混合着灰尘,在他身下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触目惊心的痕迹。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榨干他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气。意识在剧痛的边缘反复沉浮,视野被血污和汗水彻底模糊,只有天剑令那滚烫的指引和母亲烙印的哀伤,如同灯塔般在黑暗中闪烁。
不知爬了多久,仿佛耗尽了几个轮回的光阴。
当他的额头终于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石门门槛上时,一股微弱的、带着草木灰烬和陈旧木料味道的凉风,从门缝中吹拂在他滚烫焦黑的脸颊上。
他……出来了。
林煞瘫在门槛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模糊的视线勉强扫过门外的景象。伍4看书 勉废岳黩
这是一个位于巨大山腹或地底深处的、奇异的“村落”。
光线昏暗,并非来自天光,而是源自岩壁上镶嵌的、无数散发着幽蓝色或淡绿色微光的奇异矿石。这些矿石如同星辰般点缀在粗糙开凿的岩壁上,勾勒出低矮、简陋的石屋轮廓。石屋大多依着嶙峋的岩壁而建,形态粗犷,毫无雕饰,透着一股古老而坚韧的气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草木灰烬气味,正是“断剑草”燃烧后的余烬。
空气中弥漫着矿石的微光、草木灰烬的尘埃、金属锈蚀的微腥,以及一种……万古沉淀下来的、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剑之悲鸣。
村落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岩石空地上,矗立着一样东西,瞬间攫取了林煞全部残存的注意力!
一块……巨大的、断裂的石碑!
石碑高达三丈,通体呈现一种历经岁月风霜的灰黑色。石碑从中断裂,上半截不知所踪,只留下布满深刻风蚀痕迹的残破基座。断裂处参差不齐,如同被巨力硬生生砸断。而就在这断裂的基座表面,一道巨大的、纵贯整个断面的剑痕,如同狰狞的伤疤,深深烙印其上!
这道剑痕,并非利器刻画,更像是某种无上剑意直接轰击、熔铸而成!痕迹边缘,岩石呈现出琉璃般的熔融状态,颜色深邃近黑。而在剑痕的核心区域,却流转着一种内敛到极致、却又仿佛能斩断时空的恐怖锋锐之意!即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林煞残破的躯壳和识海深处的意志核心,都本能地感到一阵刺痛和……强烈的吸引!
嗡——!!!
就在他目光触及那道剑痕的瞬间!
左手紧握的天剑令,如同被彻底点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乌光!令牌表面的星辰轨迹疯狂流转,一股强大到几乎要撕裂他手掌的牵引力轰然爆发,死死指向那道残碑剑痕!
同时!
胸口那块灰金色的劫灭剑骨,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终极召唤,猛地爆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源自本能的、混合着贪婪、渴望与毁灭冲动的悸动,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疯狂冲击着林煞刚刚稳固的意志核心!剑骨深处新生的剑煞更是彻底沸腾,在琉璃经脉中疯狂奔涌,发出渴望的嘶鸣!
去!靠近它!吞噬它!那是力量的源头!
来自劫灭剑骨的本能咆哮,瞬间压倒了林煞残存的理智!
“呃啊——!”
林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眸瞬间被灰金色的凶戾光芒充斥!残破的躯体内,那刚刚被初步驯服的剑煞彻底失控!灰金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从他全身的伤口、从龟裂的皮肤下透射而出!一股狂暴、混乱、却又带着劫灭剑骨本源沉重与锋锐的气息,如同失控的火山,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