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话,只是将怀表小心地塞回战术包最里层。
两人顶着瓢泼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令牌碎片指引的方向,朝着山坳更深处艰难跋涉。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像路,更像是野兽踩出来的兽径,湿滑的泥浆混合着腐烂的落叶,每一步都像是在溜冰场里挑战高难度动作。雨水冲刷着两侧陡峭的崖壁,偶尔有碎石和泥块簌簌滚落,砸在下方浑浊的水洼里,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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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雨势似乎小了些,但夜色更浓。令牌碎片的震颤陡然加剧,像一颗即将爆裂的心脏在诛星胸口疯狂跳动!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如同实质的、腐败的浪潮,蛮横地冲破了雨水的清冽,狠狠撞进了两人的鼻腔!
那气味像是把一千个臭鸡蛋、一百具腐烂过半的尸体和十桶沤了十年的泔水混合在一起,再放到三伏天的烈日下暴晒发酵后的终极产物。*d?u/a.n_q¢i/n-g-s_i_.¨n`e¨t.浓烈、粘稠、直冲天灵盖!
“呕……”白雨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瞬间捂住了口鼻,干呕起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连诛星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脸色发青,强忍着那股直冲脑门的眩晕感。
借着令牌碎片表面幽光的微弱映照,前方雨幕笼罩的景象,让两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但绝非善地。洼地里密密麻麻,插满了东西!
是竹竿。
一根根手腕粗细、被雨水浸泡得发黑的竹竿,歪歪扭扭地插在泥泞里,像一片被诅咒的、死气沉沉的竹林。每一根竹竿的顶端,都挑着一个模糊的、被雨水冲刷得不成形状的……东西。
距离最近的一根竹竿上,挑着的赫然是一颗肿胀发黑的头颅!雨水冲掉了它脸上大部分腐烂的皮肉,露出森白的颧骨和空洞的眼窝,几缕湿漉漉的黑发黏在头骨上,下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浑浊的雨水正从那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嘴巴里不断灌入,再混合着暗红发黑的粘稠液体,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在下方汇成一小滩令人作呕的污秽。
更远处,竹竿上挂着残破的躯干,被雨水泡得发白膨胀的断臂,甚至还有一串看不出原貌、像是内脏被胡乱缠绕在一起的东西……无数苍蝇和叫不出名字的肥大飞虫,无视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围绕着那些“挂件”嗡嗡飞舞,贪婪地舔舐着腐烂的血肉和粘液。整片洼地,就是一个露天的、被雨水浸泡的肢解坟场!
“肉……肉粽……”白雨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想起了老板娘那怨毒的诅咒。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完美地诠释了那三个字。胃里的酸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往上涌。
诛星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越过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挂件”,死死锁定在洼地最深处。那里,靠近一面陡峭湿滑的崖壁下方,几根特别粗壮、表面刻满了扭曲符文的黑色木桩,深深钉入地下,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圆圈中央,似乎是一个……洞口?
洞口被大量堆积的嶙峋怪石和茂密得发黑的藤蔓半掩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比周围空气更加粘稠凝重的灰黑色雾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洞口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即使在大雨中也不曾完全消散。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源头,正是那个洞口!令牌碎片在他怀中疯狂跳动,几乎要灼伤皮肤,目标直指那黑黢黢的洞口!
“源头……就在里面!”诛星的声音低沉而紧绷。
“你确定我们要钻那个……‘下水道排风口’?”白雨妍看着那冒黑气的洞口,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里面该不会住着刚才吊脚楼那位的亲戚吧?比如……尸王什么的?”
诛星没理会她的吐槽,正要仔细观察地形寻找接近路径,异变陡生!
噗通!噗通!
洼地边缘,靠近他们藏身的几块湿滑大石后方,浑浊的积水坑里猛地冒起几个巨大的气泡!紧接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泥水翻涌的哗啦声,几个浑身裹满黑色淤泥、散发着浓烈腐臭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泥浆里“站”了起来!
这些行尸比吊脚楼里的更加不堪。身上的衣物早已烂成了布条,和腐烂发黑的皮肉黏连在一起。裸露的部位能看到森森白骨,爬满了肥硕的蛆虫。它们的动作也更加僵硬,关节像是生了锈的门轴,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浑浊的死鱼眼在雨水中茫然地转动着,最终齐刷刷地锁定了两个散发着鲜活生气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