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w_a~n,b!e?n`g_o^.?c/o~m*
子时早己过去,殿内灯火通明。
景珩负手立于窗前,明黄色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焦躁。
裴听云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按理说,今夜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查探,不该有任何变故。
可他派去南郊戏楼附近暗中接应的几名探子,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心头那股不安,像冰水下的暗流,越搅越冷。
他相信裴听云的能力,也清楚沈放和立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足以应对京中任何突发状况。
可正是这份清楚,才让他愈发心惊。
就在这时——
咻——!
一道凄厉的尖啸,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皇城的寂静!
景珩猛地抬头。
窗外的夜幕,瞬间被一片浓郁的血色浸染。那红色妖异不祥,仿佛将整座京城的杀气都凝聚于一点,在半空中轰然炸开!
锦衣卫最高等级——血麒麟令!
景珩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点!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裴听云!”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名字。
出事了!
听云出大事了!
还有麟麟!
那戏楼里,一定发生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变故!
“备马!”景珩的声音嘶哑“常安!”
“奴才在!“
“传朕旨意:其一,命九门提督即刻封锁南城,许进不许出!其二,御林军统领率三千铁骑,一刻钟内于南城门集结,清空御道,阻拦者,杀无赦!”
“其三,急召钦天监少监白疏,携‘镇邪司’所有可用之人,带上法器,即刻随驾!朕要亲自去。!t.i.a-n¢x+i*b`o¢o/k~.^c¢o′m.”
他的命令一条条砸下,清晰而冷酷。他不是要带着全城兵马去冲锋,而是要在最短时间内,调动最精锐、最对症的力量。
“陛下息怒啊!”
常安脸色煞白,却并未失了分寸,他疾步跟上,声音因急切而尖锐。
“城南凶险未知,龙体万金,岂可亲涉险地!”
“请陛下坐镇宫中,调兵遣将,奴才愿代天子亲赴,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必将裴大人和公主殿下安然带回!”
景珩头也不回,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暴戾:“谁敢拦朕,同罪!”
他一把挥开常安,动作间带起的罡风让老内侍踉跄倒地。)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_最!新μ/`章+§节°??
他双目赤红,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庞因极致的怒火而显得有些扭曲,却并未失了仪态。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他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而充满杀伐之气。
声音如同从冰川下传来:“告诉他们,朕的兄弟和女儿若有半点差池,朕不要什么凶手,朕要整个城南,寸草不生!”
“护驾!快护驾!”
整个皇宫,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御林军、禁军甲士,举着火把,如同一条钢铁洪流,跟在他们那位己经失去理智的年轻帝王身后,朝着城南的方向,席卷而去!
……
慈安宫。
太皇太后正捻着佛珠,在佛堂里为她新添的小曾孙女祈福。
突然,窗外被一片血光映照得亮如白昼。
她心头一跳,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断了。
一百零八颗温润的紫檀佛珠,滚落一地。
“来人!”
老太太的声音,沉稳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
很快,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太皇太后!是……是锦衣卫的血麒麟令!陛下他……他己经带着人,往城南去了!”
城南……
太皇太后的脸,瞬间白了。
她知晓,裴听云今夜查案去了城南。
而景瑜,抱着她的麟麟,也去了城南!
“快!”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那双曾看透了无数朝堂风云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慌”的情绪。
“备车!哀家也要去城南!”
“把宫里所有供奉的,能打的,全都给哀家叫上!”
“哀家的麟麟若有半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