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g+u+g+e\y/u_e!d?u·.?c.o?m·
这里是所有失宠宫妃的归宿。
宫殿阴暗潮湿,墙角爬满青黑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霉味。
苏凝华蜷缩在墙角。
她身上的宫装沾满污渍,皱成一团。
发髻散乱,白玉嵌珠兰花簪不知所踪。
路过的宫人认为她疯了。
她没疯。
她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反复回放着将她拖入地狱的每个瞬间。
她以为,她驯服了一条好狗。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狗,分明是一条早就想置她于死地的恶狼!
是谁?宫里想她死的人太多了!
淑妃?不可能,她没这个脑子。
德妃?那老尼姑……也不像。
难道……难道是陛下?!不,陛下若要她死,何须如此麻烦。
苏凝华的脑子飞速转动,将所有对手都过了一遍,却始终无法将那个叫小安子的奴才,与任何一个敌人精准地联系起来。
这才是最可怕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里!
“小安子……”她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
指甲抠进冰冷的地面,断裂出血丝,她毫无知觉。
那个叫小安子的小太监。+3+5_k+a.n¨s+h+u-.′c′o!m¢
他己在她翊坤宫待了半年。
思绪回到半年前。
翊坤宫新分来一批小太监,多数笨手笨脚。
唯独小安子,眉清目秀,手脚麻利。
他不爱说话,眼力却极好。
她爱喝雨前龙井,他总能将水温控制得恰到好处。
她夸院里桂花香,第二天妆台前就会出现一碟晨露浸润的桂花。
他像一条猎犬,精准捕捉她的喜好,讨好她。
她渐渐让他近身伺候。
他会“无意”透露宫里闲话,比如淑妃宫里大皇子练字多久,哪个不受宠的答应被克扣份例。
这些消息让她觉得自己掌控后宫。
她以为,她驯服了一条好狗。
一条聪明、听话、忠心耿耿的好狗。
首到那一天。
小安子跪在她脚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娘娘,”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兴奋,“这是奴才托家里哥哥,从宫外郎中手里高价买来的。”
“娘娘,此物并非什么南疆秘药,而是奴才从太医院一个专管废弃药渣的老太监那里偷来的。”
“据说是当年宫中一位失宠嫔妃用以固宠的香料,因心神耗损过大被列为禁药,早己封存。.8^4\k/a·n¨s·h`u\.`c/o*m_”
“奴才亲眼见他对兔子用过,那兔子果然对喂食之人温顺无比。”
“此物出自宫中,来源可靠,绝不会牵连到宫外,最是稳妥不过。”
他抬头看她,脸上是为她着想的赤诚。
“娘娘,奴才斗胆……奴才觉得,三皇子殿下千好万好,唯独在陛下心里,似乎总差了那么一丝机缘。”
苏凝华端着茶盏的手未动,眼皮都未抬一下,心中却冷笑:这奴才倒是有几分眼力。
小安子仿佛受到鼓舞,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
“奴才听说,那位小小姐乃是祥瑞,最是能亲近心诚之人。三皇子殿下对小小姐一片赤诚,可似乎……总被旁人抢了先。”
“奴才斗胆,此物能静心安神,若殿下佩戴此香囊常伴小小姐左右,那份赤诚之心,便能让小小姐感应得更清晰。届时,小小姐自然会更依赖殿下……陛下一向最疼爱小小姐,见此情形,又怎会不明白殿下的拳拳之心呢?”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才继续道:
“奴才查验过,此物绝不伤身,对那金尊玉贵的小人儿而言,不过是做了一场离不开泓泓哥哥的甜梦罢了。神不知,鬼不觉。”
苏凝华心中那根名为野心的弦,被精准地拨动了。
她想的不是风险,而是这奴才的“忠心”与“手段”竟如此合她的心意。
她这才放下茶盏,故作沉吟,“你倒是个胆大包天的。”
小安子立刻重重磕头,声音恳切:“奴才的命是娘娘给的,愿为娘娘与殿下的大业,肝脑涂地!”
苏凝华当时想什么?
她想,这条狗没白养。
一个宫外郎中,一个忠心奴才。来源干净,与宫里任何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