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更低了。他抬起头，那双肖似母亲的桃花眼里，此刻却盛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喜欢你，依赖你。”

“等麟儿妹妹真正把你当成最亲近的哥哥。”

苏凝华的指尖轻轻抚过景泓的肩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便有机会，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替你外祖父说说好话。”

“最好，是趁着你父皇也在场的时候。”

皇帝竟然会让那个小东西用画圈画叉来决定朝臣的生死，何其荒唐！可事到如今，她苏凝华还有别的选择吗？父亲的生死，苏家的存亡，泓儿的前程……全都压在了这看似荒谬的一线生机上。

她看着儿子，语气愈发轻柔，却也愈发坚定：“她若肯为你外祖父开口，哪怕只是一两句孩童的稚语，在你父皇那里，也胜过旁人百句千言。”

“你明白吗，泓儿？”苏凝华的目光紧紧锁住儿子的眼睛，“你父皇……最是听她的话了。”

他小脸瞬间煞白，那个妹妹清澈得能照出人心的眼睛，仿佛能轻易剥开他所有伪装，让他无所遁形。

每一次对视，都像被无形的针扎着，让他坐立难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漂亮灯笼，里面的空洞和虚假暴露无遗。

现在，母妃却要他捡起那些碎片，重新糊起来，再去面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眼中的恐惧和抗拒几乎要满溢出来。

苏凝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指尖冰凉。

“泓儿，你记住。”

“你父皇，你的太皇祖母，如今所有的恩宠，似乎都奇妙地系在了那位玉麟妹妹身上，她可真是个……特别的孩子，不是吗？”

“苏家倒了，母妃也失了势。”

“我们母子俩的将来，整个苏家的将来，全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她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景泓小小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你若做不到……”

苏凝华的笑容愈发温柔，眼底却是一片森寒。

“你若做不到……那母妃，就只能陪着你的外祖父，一同去黄泉路上等你了。”

“泓儿，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