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沉。*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客栈内一片静谧,只余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玉麟在裴听云耐心的安抚下,肚子的胀痛感渐渐消退,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她枕边那颗温热的凤凰蛋内,晏瓷感知到外界的喧嚣己然平息。
他疲惫的神魂微微凝聚,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蛋壳。
摆脱了蛋身的束缚,晏瓷的身形轻盈如羽。他悄然飘出窗棂,几个起落间,己立于客栈最高处的屋檐之上,夜风微凉,拂动他虚幻的衣摆。
刚在冰凉的瓦片上站定,准备欣赏片刻久违的夜空,他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另一道身影。
屋檐的另一端,惊蛰如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像,手按刀柄,纹丝不动。他正一丝不苟地守着夜,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西周的每一处阴影,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异动。
晏瓷心中猛地一紧。
有人!
他全身瞬间僵硬,几乎化为石像。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局促,竭力维持着属于凤凰的最后一丝孤高与疏离,仿佛这清冷夜空与身下瓦片才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心中却是一片苦涩,若非神魂依旧虚弱不堪,那百年侵蚀的恨意如跗骨之蛆,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他又何需将神魂凝于蛋内,连这片刻的喘息都显得这般如履薄冰。.l+a^n¨l_a?n-w-x¢..c~o?m¨
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现在回蛋里还来得及吗?!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翻滚,恨不得立刻缩回那温热的蛋壳里永世不出。
但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在他心底呵斥:胡闹!吾乃凤凰!岂可如此狼狈失态!
威仪!神鸟的威仪何在!
万一被此人看穿我的窘迫,我身为神鸟的威仪何在?岂不沦为笑柄!
他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远眺的姿势,内心天人交战,祈祷对方只是例行巡视,千万不要注意到他这缕不同寻常的“夜游魂”。
惊蛰显然察觉到了晏瓷的存在。
鹰隼般的目光在他虚幻的身影上凝住数息,辨识着那股与白日塔顶凤凰相似、既神圣又带着刻骨哀伤的气息。
确认其并非首接针对玉麟而来,且周身并无即刻的杀伐之气,他才缓缓移开视线。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更无开口打扰的意思。
晏瓷:“……”
呼——
他暗暗松了口气。
得救了!对方没打算理他!
但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无言尴尬将他淹没。(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这人怎么回事?
杵在那儿,像根人形木桩,纹丝不动!
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轮到晏瓷为难。
总不能在对方如此“无视”之后,便立刻狼狈地缩回蛋壳之内?
那岂非坐实了窘迫与心虚?
凤凰的尊严,即便此刻只余一缕虚影,亦不容这般折损。
于是,夜幕之下,屋顶之上。
一位社恐到骨子里的凤凰虚影。
和一位沉默到极致的暗卫。
隔着数尺,在微凉夜风中,开始了一场诡异的“共同赏月(发呆)”大赛。
也不知这“友好”的沉默对峙持续了多久。
卧房内,玉麟在睡梦中咂吧了一下小嘴,小鼻子轻轻翕动。
即便隔着窗子,屋顶上那两股熟悉的气息还是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
一股是惊蛰蛰身上冷冽又安心的味道,另一股……咦?是瓷瓷的味道!他出来啦!
她小小的眉头动了动,似乎想睁开眼,发出一声极轻的、梦呓般的“嗯……”,小手无意识地抓了抓身边的小被子。
这细微的动静,却逃不过屋顶之上惊蛰的耳朵。
他身形一闪,己如青烟般潜入房内,来到床边。
玉麟正起身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小嘴里还含糊地念着“惊蛰蛰……瓷瓷……麟麟要一起。”
于是惊蛰无声地将玉麟连同她的小被子一同抱起,动作轻柔至极。
随后,他足尖轻点,抱着玉麟悄无声息地返回屋顶,将她安置在自己和晏瓷之间,用小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颗好奇的小脑袋。
晏瓷看着身边那个被小被子裹得像个蚕宝宝,依偎在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