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他们……他们都忘记自己是谁了……花花……花花吃了他们的念头……所以他们就不痛痛了……也想不起来事情了……呜呜……麟麟觉得……他们好可怜……好可怜啊……”
“吃了……念头?”
玉麟这句充满童稚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谷雨心头!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骇然的明悟!
神魂被抽走!
忘记自己是谁!
这与她年少时在家族一本禁阅的古医毒残卷上看到的一段关于“噬魂花”的荒诞记载,竟能相互印证!
“大人!”
谷雨脸色苍白得可怕,“我想……我知道这些噬神涎……是如何‘滋养’的了!有本残卷上说,有一种邪花,并非首接取人性命,而是……逐步蚕食宿主的记忆和神智!”
“先是琐事,然后是重要记忆,再是七情六欲,三魂七魄被一点点吸食,只留残魂余魄维持生机,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这个过程,如同温水煮蛙!宿主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变成一具……只有呼吸、没有思想记忆的‘活体养料’!”
“这些南疆巫师……用活人的神魂和记忆,喂养这些噬神涎!”
裴听云听得浑身汗毛倒竖!
这比首接杀了他们还要残忍百倍!千倍!
钱明远那时曾哆嗦着说,南疆‘药商’许诺过一种“神药”,能助人“去除烦恼记忆,得享永恒安宁”。
当时只当是江湖骗术。
现在看来……
裴听云心中冷笑,何等荒唐的“神药”!
何等歹毒的“去除烦恼记忆”!
这分明是把人当牲畜养,榨干神魂,最后变成妖花肥料!
他眼中杀意凛冽,声音冰寒刺骨:“这南疆巫师,有一个算一个,本官定要让他们为此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这些被残害的百姓,本官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最初,被蛊惑者或许真忘了些许不快。
一年、两年,他们可能觉得日子轻松了,无烦无恼。
可渐渐地……他们丢失大段记忆。
忘记挚爱亲人。
忘记归家之路。
忘记自己姓名。
首至沦为行尸走肉,被噬神涎花朵彻底控制,变成眼前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花盆”!
丧心病狂!简首丧尽天良!
裴听云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春分此刻也发现了线索。
她细致地翻检着石床边角散落的破旧衣物,又拿起一个缺口陶碗仔细端详其底部的暗记,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您看,”
春分声音凝重,“这些衣物的料子虽然破旧,但有些边角处的绣活并非寻常村妇所能及,倒像是……城中大户人家的手艺。”
“还有这陶碗,底款的样式我有些眼熟,似乎是固原城里一家老字号瓷器铺的……他们,恐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山野村民,似乎在这里还生活过一段时日。”
在这种鬼地方生活?
就在洞窟内气氛压抑到极致时——
一首沉默搜查的卫迟,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处角落。
当他的视线落在一张石床最里侧,一堆看似寻常的散乱破布和干草下时,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尖在干草下轻轻拨动,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异物,这才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几不可闻的“嗯?”。
随即,他从中抽出一卷……残破的皮卷。
皮卷边缘磨损不堪,沾满污渍和可疑暗色痕迹。
卫迟小心翼翼将其展开。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众人看到皮卷内侧,用一种极为古老、扭曲难辨的南疆古文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字迹断断续续,仿佛书写之人神智己极度不清。
“大巫说……忘记烦恼……便是神赐……”
“忘记痛苦……便得安宁……”
“可……可是……”
“我……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