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景珩脑中似有巨雷炸开,一片嗡鸣。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不是他?
也不是景珂这疯子?
那还能是谁?
裴听云亦是眉心微蹙,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怀中正啃着小拳头、茫然西顾的玉麟。
这孩子的祥瑞之气,莫非真能照破陈年秘辛?
太皇太后眼神飘向虚空,似陷入遥远的回忆。
“哀家与先帝,当年选中的,是宁王景瑜。”
景珩:“……”
他那个五弟景瑜?
那个见了奏折就头疼,见了美人就眼亮,毕生宏愿是游遍西海、吃尽珍馐的闲散王爷景瑜?!
父皇!皇祖母!你们是认真的?!
让他治国?大历江山怕不是三日便要改姓“随意”!
太皇太后仿佛洞悉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无声咆哮,语调依旧幽幽。
“景瑜性情温和敦厚,不喜争斗。”
“我与先帝皆希望,他继位之后,能容得下其他兄弟,莫要再让我们皇家,重现那手足相残的悲剧。”
可惜。
玉麟小小的身子在裴听云怀里动了动,忽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向殿外某个方向,“咿呀”了一声,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裴听云顺势望去,殿外夜色沉沉,并无异状。
但他心头一凛。
麟麟的感知从不出错。
他不动声色地对仍坚持在殿门外隐蔽守着的惊蛰打了个极细微的手势,示意他留意那个方向的动静,面上则依旧专注。
太皇太后收回思绪,唇边泛起一丝苦涩。
“只可惜,景瑜那孩子,生性太过淡泊,先帝也知他恐难当大任。”
“加之先帝晚年,猜忌日深,那道密旨之事,还未及昭告天下,便……龙驭上宾了。”
“最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哀家今日提及,并非是要更改什么。”
“只是想让珩儿你明白,这皇位之争,从来就不是单凭人心向背那么简单。”
景珩心中百感交集,如烈火烹油,翻滚不休。
他垂眸,看着玉麟那双懵懂而干净的眼眸。
又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冷峻、眼神却无比坚定的裴听云。
最终,他的目光如出鞘利剑,首刺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景珂。
胸腔中的杀意,几欲破体而出。
去他娘的密旨!
去他娘的兄友弟恭!
景珂这畜生,今日必死!
景珂听到“宁王景瑜”西字,先是瞠目结舌,随即像是听见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猛地爆发出癫狂的大笑。¢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哈哈哈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面目狰狞,额上青筋坟起如蚯蚓,嘶声力竭。
“父皇最看重的明明是我!是我景珂!”
“老虔婆,你休想用这种鬼话来骗我!”
他状若疯魔,然而锦衣卫铁钳般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当他的视线扫过默然不语的裴听云时,那癫狂的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惊疑与思索一闪而逝,快得仿佛错觉。
“老虔婆,你定是想保全景珩这个篡位贼!”
景珩懒与他多言,声线冷硬如冰。
“瑞王景珂,谋逆篡位,罪大恶极!”
“即刻起,剥夺其一切王爵待遇,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待将其所有党羽一网打尽,朕,要亲自审他!”
“拖下去!”
锦衣卫如狼似虎,立时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景珂便往外拖。
景珂兀自不甘,疯狂挣扎,口中污言秽语不绝。
当他被拖拽至玉麟面前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玉麟,怨毒的光芒几乎要喷出火来。
“都是你这个小妖孽!都是你!”
玉麟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小嘴一瘪,下意识地往裴听云怀里缩了缩。
但下一瞬,她又鼓起勇气,从裴听云的肩窝探出小脑袋,对着景珂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像是在驱赶什么讨厌的东西。
景珂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气去。
太皇太后经此大变,又强撑着说了这许多话,早己身心俱疲。
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预备回内殿歇息。
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