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南疆妖人,许诺一旦事成,便助南疆建国,以此为饵,从那些妖人手中,得到了……那骇人听闻的‘牵魂引’邪术!”
景珩帝瞳孔骤缩,南疆建国!好大的野心!
裴听云亦是心头剧震,南疆,邪术!
“那逆子……深知哀家笃信礼佛……”
太皇太后声音带着切齿恨意。
“他便将一尊……用‘牵魂引’炮制过的玉佛,送入宫中!”
“当时那玉佛,并非如今血红可怖,而是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佛……”
“他说,为哀家祈福,为大历祈福……”
“哀家当时……确感心神不宁,偶有烦躁,却只当自己年迈体衰,未曾深究……”
太皇太后脸上满是悔恨。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用那邪佛,侵蚀哀家神魂,最终……彻底控制哀家!”
“一旦太子景琰……或先帝龙驭上宾,他便会逼迫哀家……下旨,扶他……扶他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登上大宝!”
殿内死寂。
“不久之后……景琰……景琰他便‘意外’薨逝了……”
太皇太后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裴听云猛地抬头,景琰太子!那正是裴家出事前不久!
“哀家知道,那绝非意外!定是景珂那逆子下的毒手!”
“先帝本就龙体抱恙,闻此噩耗,悲痛攻心,一病不起,朝局……动荡不安。”
“就在那逆子景珂,准备全面发动邪术,彻底操控哀家之际……”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决绝厉色。
“哀家的意志……哀家身为大历太后的尊严,让哀家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短暂挣脱了他部分邪术的控制!”
“哀家察觉到了不对!那玉佛……有问题!”
“哀家……绝不能成为那逆子的傀儡,祸乱大历江山的罪人!”
“所以……所以哀家……毅然决然,一头撞向了殿中的龙柱……”
她指着额角早己淡去的疤痕,声音颤抖。
“哀家当时只求一死,以死破局!”
“哀家当场便昏迷不醒……”
景珩帝拳头紧攥,指节发白。裴听云面色铁青,怒火翻腾。好个瑞王景珂!歹毒至斯!
“之后数日……哀家神魂浑噩,如坠梦魇,对外界之事,仅有模糊感知……”
“正因哀家这‘一撞’,这‘昏迷不醒’,那逆子的图谋……才未能完全得逞!”
“是哀家这残躯,拖延了他……”
“后来……便是珩儿你,在听云……以及裴家仅存的忠勇之士,还有朝中部分忠良辅佐下,凭借你皇兄生前对你的器重与暗中嘱托,凭借你自身军功与才干,才最终稳定危局,登基为帝,力挽狂澜……”
太皇太后看着景珩,眼中欣慰与后怕交织。
景珩帝和裴听云听着这石破天惊的讲述,脸色愈沉。
过去六年,太皇太后对瑞王景珂的种种“偏袒”,对景珩帝的某些“刁难”,终于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释!
原来,那根本不是太皇太后本意!
他们一首面对的,只是一个被邪术操控的……躯壳!
太皇太后伸出枯槁的手,颤抖指向地上血玉佛所化齑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无尽愤怒:
“那玉佛……那尊血玉佛,便是禁锢哀家魂魄六年的牢笼!”
“这些年……哀家这具身体里活着的,根本就不是哀家!”
“哀家的神魂……被那邪佛日夜磋磨,日夜禁锢……哀家……只是一个被那逆子操控的提线木偶!”
裴听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他猛然想起一事,心头狂跳,声音因极致的压抑而沙哑变形:
“娘娘!那……那六年前,裴家……裴家满门被诬通敌谋逆一案,当年您……您为何会下那样的懿旨?!”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刺!是他午夜梦回都无法释怀的痛!
太皇太后闻言,眼中瞬间涌上无尽悲哀、愤怒,以及深深的愧疚。
她猛地抓住裴听云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听云啊……那……那也是景珂那逆子的毒计啊!”
“他……他要剪除珩儿你登基之后最重要的羽翼!”
“他要构陷忠良,嫁祸裴家!”
“然后再借哀家……借哀家这个被他操控的傀儡之手,下达那道诛心刺骨的懿旨……”
“他要……他要用哀家的名义,彻底断了裴家翻案的最后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