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在前头引路,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l~u¢o′q¨z,w_..c+o/m~
钦天监司正白疏,一袭洗得泛白的素袍,踏入裴府前厅。
他身形清癯,面容俊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那双眸子漆黑幽深,仿佛能洞察天机,又似对万物漠不关心。
他一进来,厅内方才的轻松登时荡然无存,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下人们垂首屏息,不敢惊扰这位“仙长”。
裴听云端坐主位,玄色常服衬得面容愈冷。
他怀中的玉麟,刚啃完一块桂花糕,小嘴油光锃亮。
她乌溜溜的大眼眨了眨,歪着小脑袋打量这位新来的“白袍哥哥”。
嗯,这个哥哥身上有种很干净的气息,像高山雪松,冷冽特别。
白疏走到厅中,对裴听云微微一揖,动作带着独特的韵律。
“裴指挥使,深夜叨扰。”他声音清冷,不带情绪。
目光在裴听云身上短暂停留,随即扫过他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当视线触及玉麟那双纯澈无垢的琉璃眸子,白疏眉心那道极淡的符文印记,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裴听云微颔首。?l^u\o¨l.a\b+o*o+k′.¨c!o^m?“白司正客气。”
他指向偏厅,“事急从权,便不与司正多做寒暄。”
“昨夜府中擒获一潜入妖物,手段诡异,可惜消散后无实体,但仍有邪气残留。”
“特请司正前来,勘验一二,看看能否追溯其根源。”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逮了只耗子。
玉麟对“妖物”、“邪气”这类词汇不陌生。
她突然从裴听云怀里探出身子,白嫩手指指向白疏光洁的额头,更准确地说是他眉心那淡得快消失的符文印记。
“昂?”她发出疑问的轻哼,小脸满是探究。
白疏清冷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极细微的滞涩。
他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顿,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出现明显波动。
他望向玉麟的眼神,不再是礼节性的扫视,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探究与审慎。
这孩子……竟能察觉到他以秘法遮掩的“天眼”印记?
裴听云心中也是一动,面上不显。
他伸出大手,轻轻按下玉麟的小手。“玉麟,不得对客人无礼。”
小家伙对特殊气息的感知力,果然非凡。¨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玉麟乖乖缩回手,大眼睛依旧带着思索,望向白疏的额头。
裴听云抱着玉麟起身:“白司正,请。”
一行人很快到了偏厅。
这里是昨夜噬脑妖分身消散之地,虽经清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阴寒,让人后颈发凉。
几个锦衣卫小旗守在门口,脸色发白。
白疏一踏入偏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边缘刻满繁复符文,中央是一根闪着淡银光的玉针。
罗盘一出,玉针便如受强烈刺激,疯狂旋转,发出细微“嗡嗡”声。
玉麟的小鼻子也在此刻皱了皱,小手在身前挥了挥,似乎在拂去什么。
“好生霸道诡异的邪祟之力。”白疏盯着罗盘,低声自语。
“观其残留气息,怨气与死气交织,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此界的仓皇消散之意味。似乎,它在恐惧着什么。”
他修长指尖在罗盘边缘轻点,盘面刻度与符文,瞬间被一片驳杂混乱的黑红色光晕覆盖,隐有凄厉虚影闪现。
玉麟突然对着那片空地,奶声奶气,却带着一丝了然:“坏东西…飞走了…麟麟唔…!”
裴听云赶紧捂住小孩的嘴,但她那脆生生的小奶音还是暴露了。
白疏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电,看向玉麟!
“此地妖邪……是为小姐所净化?”这残余妖气中,分明带着被至阳至纯之力强行抹除的痕迹。
裴听云将玉麟往怀里揽了揽,隔绝了那过于锐利的视线。
他淡淡颔首:“她自出生起,便有些特殊。”
他简略告知了昨夜之事,隐去了麒麟虚影,只说她身上爆发金光,逼退妖物。
白疏静静听着,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玉麟眉心那点嫣红如血的莲苞红痣上。
那红痣莹润生光,在偏厅幽暗光线下,隐透神圣之意。
他的神色几度变幻,从审视,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