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神情自若,目光直视着陆观棋,嘴上却是在对管家说话。¢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阿忠,带人去典藏室取账本来。”
“是,老爷。”站在上座一侧的老者颔首应下,立马离开。
李浅长叹道:“上次见陆大人,陆大人还是陆相抱着的小娃娃,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已经是能够执掌皇城司的栋梁之材,真是岁月不饶人。”
“童稚之年,承蒙长辈关爱。如今身居此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皆为分内职责。”陆观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一段早已准备好的话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李浅话锋一转,道:“年轻人到底还是年轻人,老夫看了你给的证据簿,上面记载的倒是很详细,请问除了赈灾粮疑似是出自崇北外,还有什么证据呢?”
“侯爷认识图州知府谢书觉么?”
李浅看似一动不动的瞳孔,实则心里在做纠结。
“认识。”
“敢问是如何认识的?”
李浅故作平淡,道:“小女李多曾在图州境内探亲时遭遇劫匪,是谢大人带兵相救,保小女一命。故而与谢大人相识。”
陆观棋反问:“侯爷所说的‘相识’,是侯爷您和谢书觉相识,还是扶风郡主和谢书觉相识?”
李浅一怔。\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知道谢书觉和李多相爱,也采取默许的态度,甚至在谢书觉面前承诺年底会上奏皇上请求赐婚。
而实际上他压根没想过真的把女儿嫁给这个出身寒门的谢书觉。
不过是蒙骗谢书觉帮自己贩粮食的手段罢了,因为他早已做好在事发之后把所有的事情推给谢书觉的准备。
李浅问:“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观棋道:“扶风郡主与谢书觉早已私定终身,谢书觉亲笔书信寄与家父,表明自己与扶风郡主的关系。因为牵扯到郡主的清白,所以本官没有把这部分证据纳入证据簿中。侯爷想看,本官可以提供人证、物证,均可以证明两人之间关系亲密。”
果然,李浅脸色变得难看,
“陆大人的意思是,谢书觉有可能成为老夫的女婿,所以他贩运私粮就必然和老夫有关。那请问,谢书觉是陆相的门生,是不是谢书觉做的事,是受陆相指使?”
李浅找到反击的点,迅速调整表情,从容不迫的质问。,8!6′k?a·n^s?h?u·.¨n-e*t+
陆观棋笑笑:“本官从没说过谢书觉牵扯图州粮案。”
李浅气急:“陆观棋,你在诈老夫!”
很快,管家带人取回整整三十七本账册,装在一个大的箱子里,陆观棋瞥一眼箱子吩咐康远清点,“带回去连夜查看。”
“是,大人。”康远要管家要了笔和纸,将账册登记后一式两份,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拿到李浅面前,请他签字。
李浅斜睨着康远手中的两份登记目录,对陆观棋的口气也失去了耐性,管家见状小声道:“老爷,要不小的拿块板子垫着点,方便您签字。”
任谁都能听出来,管家是劝李浅签字,以免落人口实。
李浅接过笔,在两张登记目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陆观棋道:“等本官彻查裴家商号在粮案中起了什么作用后,会再来拜访。”
话音未落,袍角带起一阵冷风,大步流星出了厅门。
李浅看着陆观棋的背影,恶狠狠的低语:“奸诈程度更甚他父亲!”
渡州。
渡州城外有座名为‘大佛寺’的寺庙,胡淮州每个月都会去拜以上一拜,添些香火钱,为全家祈福。
胡淮州和管家乘坐一辆马车在前,宋清荷和陆兆松还有雪莹坐一辆在后,两辆马车沿着泥泞山路朝古刹奔去。
行进至一处拐弯山道时,突然从后面追上来三四个骑马的黑衣人,他们皆蒙住脸,目标明确的直奔宋清荷的马车,飞身跳到车板之上一刀抹了车夫的脖子,然后亲自驾车在岔路时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其他黑衣人骑马跟在后面。
等前车反应过来,管家急忙让车夫停车,他扶着胡淮州下马,两人朝尘土飞扬的另一条路追了几步,还是管家连声道:“老爷,老爷,穷寇莫追,我们还是马上报官吧。”
雪莹吓得发出尖叫声,陆兆松将宋清荷揽入怀中,安抚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兆松只恨自己没有陆观棋那般的武艺,可哪怕是死,也必定要护宋清荷周全。
宋清荷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陆成业。
难道是他派的人来灭陆兆松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