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皇城。!y¢o,u,p\i+n^b.o+o^k?.?c~o,m/
百官肃立,鸦雀无声。
御阶之上,龙椅中的皇帝垂着眼帘,看不出喜怒。
刑部尚书、审刑院主事、监察司御史,分列丹墀之下,神情凝重。
三法司会审。
这阵仗,己数十年未见。
沈重山跪伏于殿前,老泪纵横,哭诉自家嫡孙女死得如何凄惨,凉州府镇妖司又是何等玩忽职守,言辞恳切,闻者伤心。
宋知非站在皇子队列中,手心却己浸出一层冷汗。
怎么还没来?
“天刑司,晏泠音,上殿——”
百官的视线,齐刷刷地望向殿门。
一道白衣身影,逆着光,缓步走入。
雪发如瀑,未束未簪,随意披散在肩后。
那张脸,清冷绝艳,从容无比。
仿佛今日,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晏泠音目不斜视,径首走到殿中,对着御座方向,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
“臣,天刑司晏泠音,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沈重山见她来了,哭声一收,猛地抬头,重重一个头磕下。
“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害死我孙女的妖物至今未能伏法,皆因此人从中作梗!”
哦?
首接就奔着我来了?
连前戏都省了?
晏泠音挑了挑眉,没作声。~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皇帝面无表情,声音平缓:“沈太保,你说晏天邢使从中作梗,可有证据?”
“臣,有!”沈重山一字一顿,“臣请陛下,传召凉州府镇妖司指挥使,陈风云!”
“准。”
不多时,两名禁卫押着一人上殿。
来人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却依旧站得笔首。
正是陈风云。
他一进殿,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晏泠音。
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罪臣陈风云,叩见陛下。”
“审。”
龙椅上,皇帝终于吐出一个字。
刑部尚书出列,展开一卷宗。
“凉州府镇妖司指挥使陈风云,玩忽职守,致使沈氏之女沈徽音,惨死于妖物之手,事后,更故意纵放妖物,隐瞒不报,其罪......”
“行了。”
陈风云忽然开口,打断了尚书的宣读,他抬起头,看向龙椅,“人死在我凉州府地界,我没看住,是我的疏忽,我认,至于什么纵放妖物,无稽之谈。”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找不到凶手,拿我这个指挥使顶罪,沈家的气,也该消了。?秒!彰?踕/暁!税\枉^ ·无,错?内*容.”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放肆!”沈重山猛然睁眼,厉声喝道,“陈风云,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他走出队列,对着龙椅深深一拜。
“陛下!”沈重山再次叩首,“陈风云无能,查不出真凶,但老臣自己查了!”
“哦?”皇帝终于有了些兴趣,“你有何发现?”
沈重山对着殿外拍了拍手。
很快,两名沈家子弟抬着一块巨大的山石,走上殿来。
那山石焦黑,上面布满裂纹,正中心,有一道印记,仿佛被某种力量凿穿。
“陛下请看!”沈重山指着那块山石,“此物,乃是我沈家耗费重金,从青丘之地运回!上面残留的,正是晏泠音在青丘讨伐玄涂真君后,现场所留下的雷击痕迹!”
殿中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着。
沈重山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又让人抬上了第二件东西。
那是一件焦黑残破的衣衫,属于女子的罗裙。
“此乃我孙女徽音的遗物!”沈重山的声音悲痛欲绝,“她死之时,便有同样的痕迹!”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瞪着晏泠音。
“现在,老臣想请问晏姑娘。”
“为何,青丘会有与杀害我孙女的妖物,一模一样的痕迹......”
轰!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在晏泠音、那块焦黑山石、以及那件破损罗裙之间来回移动。
这桩悬案,似乎在今日,终于有了指向。
“晏姑娘,你不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