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他转向龙椅,再次躬身,声色俱厉。
“陛下,您都看到了!此女手持金牌,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愈发骄横,将这朝堂,将这满朝文武,皆不放在眼中!此等心性,与妖何异?!”
殿中百官,亦是群情激奋。
“太保大人所言极是!此女断不可留!”
“请陛下收回金牌,将其下狱!”
一时间,大殿之内,口诛笔伐,皆指向那道白衣身影。
晏泠音却只是掏了掏耳朵,似乎被吵得有些头疼。
宋知非的拳头,己是捏得发白。
“够了。”
龙椅之上,一首沉默的皇帝,终于开了口。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皇帝的目光自一张张涨红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沈重山身上。
“沈爱卿,你说,她乱了京城?”
“是,陛下。”沈重山梗着脖子。
“你说,她三日之内,抓捕近百人,是倒行逆施?”
“是!无凭无据,肆意妄为,此乃乱政!”
皇帝点了点头,从龙案上拿起一卷宗,随手抛了下去。
“兵部侍郎王大人府上,其夫人三年前病故,如今棺木之中的,是一只妖物。”
“户部员外郎家中,暗中供奉一尊不知名的大妖,几年失踪的三百十二口人,皆入其腹。”
“城中富绅刘员外,最喜斗兽,他那爱宠,乃是一头食人心的犬妖。”
皇帝每说一句,殿中百官的脸色,便白一分。
他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拾起那卷宗,拿在手中。
“三日,二十三家,揪出妖物三十七只”
“你们跟朕说国法,说朝纲?”
“那朕倒是要问问你们,这京城,究竟是朕的京城,还是那些妖魔鬼怪的京城?!”
“她三天做的事,比你们这满朝文武三十年做的,都要多!”
皇帝将那卷宗,狠狠摔在沈重山的脸上。
“太保大人,你现在,还要朕治她的罪吗?”
沈重山弓着身子,浑身都在发抖,一张老脸先是涨红,随后惨白。
他不是蠢人。
他只是不知道。
或者说,这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知道的。
三日之内,京城风声鹤唳,人尽皆知。
可具体为何而抄,抓了何人,又为何而抓,这些细处,被尽数遮掩了下去。
卷宗,只入镇妖司,不出镇妖司。
审案之人,亦是镇妖司内的人,三天三夜,未曾踏出大门半步。
有世家子弟想递个话,探探风声,却也遭到无情的拒绝。
他们只知道晏泠音在搅弄风雨,却不知其中关键。
于是,他们来了。
带着自以为是的正义,带着被触犯的威严,浩浩荡荡,慷慨陈词。
然后,被打了一耳光。
干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