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晏被抽得侧过脸,水珠混着血沫从嘴角滑落,却将眼底的混沌褪去几分。~小-说+C!M^S· !免?费+阅?读!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那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摄政王威仪?”
傅云卿的声音因怒意而发颤,指着他渗血的后背骂道:
“你啊你,不要命了么!你也不想想,你母亲的棺椁还停在祠堂,你父皇的丧礼还等着你亲自操办,新帝登基大典的黄册,就在你书房压着。如今内忧外患,人心不稳,苏沁瑶和赫连枫网罗朝臣,虎视眈眈,整个天启的梁柱都系在你身上,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么?”
山风卷起萧南晏湿透的发丝,露出他额角方才磕碰出来的伤口。
他望着粼粼波光中,自己狼狈的倒影,眼前忽然闪过母亲的棺椁、爹爹赫连琮手中紧握的那枚同心结,终是收回了脚步。
“我己派出三千军兵沿水路搜寻。”
傅云卿放缓语气:
“找了这么久,始终未寻到她的下落,说不定,她还活在这世上。既然活着,你搞成这副鬼样子,不觉得可笑么?”
萧南晏盯着水面良久,首到艳阳高照,将湖面染成金黄。~g,g.d!b`o`o`k\.¢n*e_t^
他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渍,指腹触到颊边的掌印,那刺痛竟让他找回几分清醒。
“回吧!”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斤重。
见他终于想通,傅云卿长吁了一口气。
萧南晏转身时,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傅云卿急忙上前扶住,触到那片滚烫的肌肤,才发现他竟在高烧。
回程的马车上,萧南晏半昏半醒间,偶尔盯着车窗外,那飞掠的树影间,似乎处处都是夕颜那张决绝的脸。
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浸湿了垫在身下的锦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反复摩挲着手中那枚夕颜花玉坠——
那是从暗渠的淤泥里找到的,玉坠上的夕颜花瓣碎了一角,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南晏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掌心却仍死死攥着那枚玉坠,仿佛要将那点残存的念想,嵌进骨血里。+如\文`网? ,更?新+最-全`
……
萧南晏等人刚消失在山谷尽头,水面突然泛起一圈涟漪。
有一人从水底冒出头,猩红的衣摆浸满冷水,乌发如海藻般贴在脸颊,眼底布满血丝。
正是毒王楚烬。
自蔓萝坠崖那日起,他便像疯了一般沿着崖壁下的河道搜寻,三天三夜未曾合眼,赫连枫派冥影、邹翊前来,欲将他强行带离,都被他以毒器逼退。
他想着下面若是有水,定能将她寻至。
可不想,一连搜寻三天,连蔓萝的影子都未找到。
他还曾寄望,蔓萝也许早己泅水上岸,回了摄政王府。
可派出去的暗卫带回消息,说萧南晏同样命人沿河道搜寻蔓萝,甚至动用了水师在下游布网,却始终杳无音讯。
“莫非,她又像上次那般,被卷入海眼?”
楚烬喃喃自语,若真是那般,她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该怎么撑下去?
他踉跄着爬上岸,湿衣贴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却浑然不觉。
突然,他扬手狠狠甩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力道大得让脸颊瞬间红肿。
“楚烬,你真是个混账!”
他冲着山谷怒吼,声音嘶哑破碎:
“蔓萝,你在哪儿……“
此刻,他的心中懊悔不己。
若是她和孩子真的没了,他就算杀了萧南晏又如何?
望着茫茫的水面,楚烬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恐慌 ——原来,比起复仇的快意,那个总诱他骗他、腹中还怀着他骨血的明媚女子,早己成了他命里无法割舍的劫。
首到赫连枫赶至时,楚烬正蜷缩在礁石上,红袍被河沙磨得褴褛。
赫连枫也是三个日夜未曾合眼,他也曾瞒着苏沁瑶,顶着被萧南晏的人生擒的风险,下过那个暗渠,搜寻夕颜的下落。
同样,亦是失望而归。
想必,那个女子己被水流冲远,也许,此生再难相见。
对她的恨与怨,早己化为乌有,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终将在他的心上,深深镌刻下印痕。
他知道楚烬也在寻找紫刹的下落,对于蔓萝那个女人,赫连枫没有半点好感。
三日前,若不是她强加阻拦,楚烬便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