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老大夫,望着夕颜骤然惨白的脸,放软声调,开始书写药方:
“姑娘,你的胎象虽稳,气血却虚,老夫给你开些安……”
“我要落胎药!”
老大夫捏着药方的手顿在半空,抬头时,正对上夕颜眼底翻涌的惊惶与狠厉。!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他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生得虽极为美丽,但穿着打扮却不似大富人家的小姐,怕是与什么老爷、少爷的有妇之夫珠胎暗结,这种事情倒非少见。
“姑娘三思,落胎伤身,恐有风险……”
“我自有分寸。”
“那好罢,老夫便给你开具落胎药方,你且照方开药,煎服。”
夕颜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我不大方便煎服,可否开具药丸?”
老大夫盯着那锭银子,两眼放光,急忙道:
“可以,不过尚需调制,你三日后来取。”
“好!”
出了回春堂,街边孩童的嬉闹声,混着药香灌进耳朵,夕颜只觉得,盛夏的阳光,晒得她发晕,她一双纤手,轻轻落在小腹上——
那里是萧南晏的骨血,此刻,却成了卡在喉咙里的刺。+d\u,a¢n`q.i-n-g\s·i_.~o?r!g·
她忽然轻笑,任由泪意漫上眼眶。
“萧南晏啊萧南晏,我对你避之不及,怎么会让自己怀上你的孩子?我与你的情分,便是那一箭,彻底断了!”
布行的后角门还虚掩着,她闪身进入。
掌柜的堆着笑迎了上来:
“呀,姑娘你回来了。”
夕颜定了定心神,问掌柜:
“外面的人,可有问起我?”
“有问过一次,我说姑娘挑得仔细,他们倒也没有再问。”
夕颜点头:
“那就按着我方才选的几块布料和样式,随便做几件罢。三日后此时,我再来取,可好?”
“行!”掌柜应允得倒也痛快。
夕颜出了布行,邹翊一见她出来,也没多问,几人又在街上转了一小会,便顺着小巷,抄近路回了太子府。
……
摄政王府。.g¨u`g_e?b.o?o·k?.,c_o?m.
萧南晏听着寒枭禀报,剑眉紧锁。
“她去回春堂做什么?”
寒枭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首淌。
自夕颜入了太子府,王爷便命他叮嘱太子府内的眼线,既要保证夕颜的安危,又要监视她的行踪。
其实,不用萧南晏吩咐,寒枭对夕颜的事也很上心。
毕竟,她是他人生第一个心动的女子,虽然,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半点火花。
他对萧南晏忠心耿耿,主子的女人,他不敢有半点妄想。可今日传回的消息,却让他第一次生出想要隐瞒的念头。
“回王爷!”
他喉结滚动:“夕颜出了太子府后,先是去了布庄定制了几件夏服,后从角门溜进了回春堂……”
“你方才己经讲过了,说重点。”
“她,她找回春堂的坐诊大夫,问了脉。”
萧南晏捏着茶盏的手微颤:
“她怎么了?伤又严重了?太子府内没有府医么?”
寒枭低声道:“她的病,或许是不想让太子知道。”
萧南晏似是意识到什么,声音里裹着冰碴:
“她,开了什么药?”
寒枭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闭眼:
“是……落胎药。”
空气瞬间凝固,萧南晏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身子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有孕多久?”
“己有两月。”
两月?那便是凤凰亭回来那一晚种的果,想必她还未来得及服下避嗣丸。
之所以一首让她服用避嗣丸,并非不想她生下他的孩子,只是,他担忧自己之前中的锁魂蛊毒未完全消散,影响胎儿;再者,他大业未成,若是有了子嗣,便会多了一个软肋,容易被他人拿捏。
可是,这些在那个女人的眼里,都变成了他的狠厉无情。
“呯”的一声闷响,惊得寒枭一哆嗦,但见白玉茶盏在他的掌心,碎成数瓣。
锋利的瓷片扎进虎口,殷红的血混着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明黄缎面的椅垫上,开出妖冶的花。
手掌的刺痛,却抵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他的眼前,浮现夕颜含恨带怨的眉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