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祠堂内,铜炉中檀香燃得正旺。?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太妃苏纤柔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盯着供桌上萧氏列祖列宗的牌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每一颗珠子滚过掌心,都像滚过一双暗藏的眼睛。
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着她,可是,察看之下没有任何人的影迹。
苏纤柔在想,或许是自己这几日心神不宁所致。
自从那日,她准许夕颜入宫,儿子萧南晏夜闯皇宫,险些丧命,她追悔莫及,只得舍了脸皮,去求赫连琮回宫解围。
赫连琮顾念旧情,自是应允。
可是,那件事后,儿子萧南晏却是几次三番将她拒之门外。
她更没有想到,儿子会因为一名女子,记恨上自己的母亲。
苏纤柔幽幽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素来冷酷无情的儿子,竟然会对一名婢女动了凡心。
原本,她也不是迂腐之人,更不会攀附权贵,若是儿子喜欢,他就是娶这名婢子为摄政王妃,她也不会横加阻拦。~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只是……她有太多的顾忌,太多的无可奈何。
听闻侄女苏莞出了事,不知道为何,首觉告诉她,这件事与自己的儿子有关。
因为,儿子萧南晏虽然不愿见她,可是却命人过来传话,让她以身子抱恙为由,不许去苏府探望。
这件事若真是儿子所为,天啊!她的儿子,找人玷污了自己侄女的清白,这些年就算她不想与苏府再有瓜葛,可也改变不了,她也姓苏的事实。
她的兄长,身陷囹圄,不用想,也是拜她的儿子萧南晏所赐。
萧南晏不想娶赫连姝,她亦知道,可是……
她无法责怪儿子,可也无法面对苏府,只得把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祠堂里,盼着千万不要再有骨肉相残的悲剧发生。
一阵冷风吹过,供桌上的香烛“噗”地熄灭,烛泪凝固在铜盏边缘。
身后木门“哐当”撞在廊柱上,惊得苏纤柔指尖一颤,佛珠赫然掉下,坠落满地。
她下意识地唤道:
“朝露,凝霜?”
回应她的,唯有穿堂而过的风声,苏纤柔这才想起,朝露去膳房给她端莲子羹,凝霜则奉她之命出府打听苏莞的近况。+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香火不能灭……”
她像是说给自己听,急忙将香再度点燃,重新插进香炉。
转身时,脚下一滑,竟踩中一颗圆溜溜的佛珠,整个人踉跄着向后仰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身子却撞上一片坚实的胸膛。
随之,一道低沉的嗓音擦着她的耳际落下:
”嫂夫人,没事吧?”
苏纤柔浑身僵住,抬眼望去,望进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不禁微怔:
“你是,烛阴?”
”正是,嫂夫人,我回来了!”
苏纤柔脸色微红,挣开对方手臂:
“回来便好,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晏儿也寻了你很久。”
烛阴弯腰捡起地上的佛珠,指腹碾过刻着梵文的珠子:
“嫂夫人,你我相识多年,或多或少也了解我的性子,不喜束缚,游历山川,倒也安然。”
苏纤柔看到烛阴,便又想起了往事,她回身看了一眼亡夫萧北承的牌位,脸上浮起一丝忧伤。
烛阴站在阴影里,脸色被烛光映得忽明忽暗,那双眸子越发深不见底,死死盯着面前风韵犹在的美貌女子:
“嫂夫人还念着北承兄?他人都走了八载,你又何苦困在回忆里?”
苏纤柔的身子微微一颤,牌位前的长明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
“北承待我极好,他的情意,我这一生都无法报达。苍天无眼,让他英年早逝,真是造化弄人。”
“嫂夫人待北承兄,真是情深意重。他若是知晓,九泉之下倒也瞑目了。北承兄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苏纤柔的脸色渐渐转白,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福气?若是没有我,他应还尚在人间罢。”
烛阴笑着走近,衣摆扫过几粒佛珠,发出细碎的声响: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或许,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他弯腰将洒落在地的佛珠尽数捡起,放至案上:
“嫂夫人可还记得,当年北承兄离府出征的前一晚,亦是在这里。”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