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红光在画面碎片中疯狂闪烁!
一个极其急促、带着巨大电流干扰杂音的声音,如同从濒临崩溃的通讯频道里硬挤出来,断断续续地在王大娘脑海里炸响,是苏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大娘…能量…粘滞…阻力…引擎…过热…快…撑不住…”
画面碎片中,猛地闪过主控台的局部!一个猩红的能量读数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旁边另一个代表引擎温度的表盘,指针死死顶在极限的红色区域,发出无声的尖叫!
轰——!
画面又是一阵剧烈翻滚,彻底被狂暴的暗金色乱流淹没!只留下最后几秒,舷窗外那粘稠得如同实质、死死拖拽着舰船的暗金能量海!
“晚丫头——!”王大娘心胆俱裂,失声尖叫!手里的萝卜干撒了一地!
活动室里瞬间一片死寂!所有欢声笑语冻结,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恐惧。?/求!′?书?帮? (?_首×?-发+刚才还暖洋洋的阳光,此刻照在身上,只觉得冰冷刺骨。
“完了…完了…”王德发老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船…船要坏了…陷在那糖稀海里头了…”
“能量不够…机器太烫…”李婶抱着吓哭的孙子,声音发颤。
王大娘死死抱着滚烫的坛子,枯瘦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坛子里最后那片狂暴的暗金乱流,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撒了一地的萝卜干,还有簸箕里那些半蔫的、裹着盐粒的薄片。
一个模糊的、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混乱的脑海!她想起了刚才揉搓萝卜干时,指尖感受到的那种…阳光晒透后特有的、紧绷绷的脆生劲儿!
“光…光不够…”王大娘喃喃自语,眼神却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彩,“劲…劲不够!”
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活动室巨大的模拟天窗,又看向簸箕里吸饱了阳光的萝卜干,最后死死盯住怀里光芒刺眼的咸菜坛子!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念头在她心里成型!
“快!快把簸箕!把萝卜干!都给我搬到坛子边上!离光最近的地方!”王大娘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着坛口!让光!照在萝卜干上!照透了!”
所有人都懵了!搬萝卜干?对着坛口?照光?
“大娘!您急糊涂了?”王德发老汉急道。
“听我的!快!”王大娘几乎是用吼的,枯瘦的手指着坛子和簸箕,眼神像要吃人,“晚丫头那边缺劲!缺一股脆生的劲儿!萝卜干晒透了就有这劲儿!咱的‘灯’能传过去!让它吸!吸饱了萝卜干里的阳光脆劲儿!”
这想法太疯魔了!可看着王大娘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看着坛子里刺目的、象征着危在旦夕的白光,乡亲们骨子里那股对“老物件”近乎迷信的信任,以及对苏晚江屿的牵挂,瞬间压倒了理智!
“搬!听大娘的!”王德发老汉第一个跳起来,扛起一簸箕萝卜干就冲到坛子边。
李婶和其他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把所有簸箕都挪了过来,围着光芒刺眼的咸菜坛子,把簸箕里半蔫的萝卜干片,尽可能地对着坛口的方向!
模拟阳光透过巨大的天窗,炽烈地洒下,正好笼罩着这片奇特的“祭坛”。光线穿过坛子自身爆发的白光,照射在簸箕里那些裹着粗盐粒子的萝卜干上。
王大娘抱着坛子,枯瘦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坛口,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期盼,都灌注进去,嘴里反复地、执拗地念叨着,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吸…吸进去…脆劲儿…阳光的脆劲儿…给船…加把劲…撑住了…撑住了啊!”
***
玄冥海核心,暗金之海。
“深蓝号”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沥青池,每一个原子的移动都重若千钧。舰体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引擎喷射口的光芒已经由炽白转为刺目的深红,恐怖的过载高温让舰桥内的空气都带着灼烧感。
“引擎核心温度突破临界值!再强行输出…会熔毁!”动力主管的声音嘶哑绝望,汗水浸透了制服。
“能量输出功率持续衰减!护盾维持的‘气泡’…在缩小!”防御主管盯着疯狂下跌的读数,脸色惨白。
“外部压力…还在增加!”周正舰长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节泛白。
舰桥内,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的哀鸣。猩红的光芒笼罩着每一个人绝望的脸。粘稠的暗金能量如同无数巨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星河之力撑开的空间,要将这最后的孤舟彻底捏碎!
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