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点力气。”他把柴放好,才抬眼看向我,目光沉沉,“路上颠,炭火稳当。”
他是在解释为什么不用柴?还是……在提醒我什么?我看着他深潭般的眼睛,里面平静无波,却总觉得藏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他康复了,力气回来了,甚至那诡异的力量也更强了,可压在他心上的东西,好像一点也没少。黑煞逃了,但它留下的阴影,还有它那句未解的“想要的东西”……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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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低声应道,压下翻腾的思绪,加快了手上串肉的动作。冰冷的生肉冻得手指发麻,但新灶膛里透出的暖烘烘的热气,又让这麻木里生出一点踏实的希望。
日头渐渐爬高,驱散了些许寒意。我们仨推着焕然一新的三轮车出摊。新车斗结实宽敞,稳稳当当地承载着我们的新希望。江屿没开车,就沉默地走在我旁边,偶尔遇到坑洼,他会伸左手稳稳地扶一把车斗。那只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始终安静地垂在身侧。
老地方,巷口拐角。塑料布棚子重新支棱起来,虽然还是那几块旧料,但配上锃亮的新灶具,感觉整个摊子都精神了。炭火烧得旺,橘红的火苗舔舐着铁网,热力四溢,很快就把这一小片地方烘烤得暖融融的,连钻进来的冷风似乎都少了些戾气。
“哟!晚晚妹子,鸟枪换炮啦?” 隔壁修自行车的老李头探过头来,看着我们的新家伙什,啧啧称奇,“这灶台,看着就带劲!比老孙头诊所那破炉子强百倍!”
他这话引得旁边几个等着买早点的老熟客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是嘞!看着就暖和!这下不怕烤不熟了!”
“晚晚勤快,早该换新的了!以前那破架子,看着都悬乎!”
“小石头腿好利索没?看着气色好多了!”
“江小子气色也好多了!这身板,看着就结实!”
大家伙的热情像这新灶膛里的火,烘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小石头拄着拐杖,挺着小胸脯,像个小掌柜,声音脆亮地招呼:“爷爷婶婶们放心!咱家新灶火旺肉香!保管好吃!”
江屿没怎么搭话,只是沉默地帮我往烤架上铺肉串、鱿鱼。他动作麻利,带着一种军人般的利落劲儿。那只左手稳定而有力,翻动肉串时,手腕绷出清晰的线条。偶尔有油滴溅起,他也不躲,任由那滚烫的油星落在手背上,眉头都不皱一下,只专注地盯着火候。
我看着他低垂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还有手背上迅速冷却凝结的细小油点,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这灶膛里的炭火,不轻不重地烫了一下。这个男人,曾经站在保时捷旁,用最冰冷的眼神和言语将我碾入泥泞。此刻,却在这油烟弥漫的巷口,用他曾经弹飞我生计的手,沉默而认真地帮我翻动着肉串。
命运的翻云覆雨手,真是荒谬又……让人心头发涩。
“老板!十个羊肉!五个板筋!多放辣!”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怔忡。是熟客张大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友。
“好嘞!张哥稍等,马上就好!” 我立刻扬起笑脸,麻利地应着,把江屿刚铺好的肉串挪到旺火处。
滋啦——!
油脂滴落炭火,腾起诱人的白烟,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孜然辣椒的霸道辛香,瞬间在清冷的空气中炸开!这香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浓烈、更勾人!
“嚯!这味儿!绝了!” 张大哥抽着鼻子,眼睛发亮。
肉串在旺火的炙烤下迅速变色,边缘泛起焦黄,滋滋作响。江屿拿起刷子,蘸上我秘制的酱料,手腕翻转,油亮的酱汁均匀地淋在肉串上,遇热爆发出更浓烈的异香!火候被他掌控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焦,少一分则生。
第一把肉串出炉,油亮喷香,热气腾腾。
“张哥,您尝尝!” 我笑着递过去。
张大哥迫不及待地接过,吹了两口,狠狠撸下一大块肉,烫得直哈气,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嚷道:“香!真他娘的香!比以前还够味!这火候,绝了!晚晚妹子,你这新灶台神了!还有江兄弟这手艺,可以啊!”
他这一嗓子,像块石头砸进了水里。周围等待的、路过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聚焦过来。看着那油光发亮、香气四溢的肉串,再看看我们这热气腾腾、焕然一新的摊子,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给我来二十串羊肉!”
“我要五个鸡翅!十个豆干!”
“还